然而如果可以,苏遗奴反而希望自己不曾得到这种殊遇的"荣幸"。
他安静地跪坐在自己的几案之前,敛眉沉思的模样当真如秋叶般美好娴静,纵然是为人所不耻的阉人,那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风姿,也不由让那些朝臣忍不住频频将视线投she到他身上。
"他一个男子怎也出来抛头露面,当真是不知廉耻。"
"果真是得陛下爱重,这等重要的场合,也恩准他出现,啧啧。"
"莫说,瞧这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倒真令人心里痒痒。"
"嗤,我看你这是色胆包天才是,这男人手底下把持着锦绣坊那些láng犬,你敢惹到他头上去,小心腰带都没解呢,就已经被丢进锦绣坊地牢里去,被人扒皮抽筋了呢。"
"呵,不过是个男人,这么凶悍怪不得嫁不出去!"
"这你就不懂,就他那模样,性子再烈倒也不至于孤身至今----"
"哦?这里头可还有什么隐私?"
"且听我道来----"
……
然而这些朝臣命夫的种种窃窃私语、自以为隐秘的窥探目光,却都未入苏宦郎眼耳----他现在有更重要、更不容有失的事情。
似乎是神经绷得太紧,紧到极处竟忍不住发散开去。他盯着面前杯中轻轻摇晃的晶莹酒液,眼神有些恍惚,思绪竟飞到白日。
"玉求瑕,你……想要得到自由么?"
玉求瑕闻言抬头,他的半张脸笼在暖阳下,甚至还挂着一丝清浅的安逸的笑。这个人总是这样,有些时候那平静的模样,让人错觉那时时刻刻叫嚣的痛苦并不曾降临他的身上。
"自由?"他似乎想了下,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苏遗奴的指尖,冰凉的感觉激得苏遗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反握住那只手,蹙眉道:"怎么这么凉?"问出来的时候他心中一凛,自觉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玉求瑕神色不变,反而有些孩子气地眨了下眼:"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呢?"
"一直都这样呀。"
"那就是了,一直这么温暖,自然也就不会去想要不要得到。"
苏遗奴一愣:"所以你……一直拥有么?"
不知是不是苏遗奴看花了眼,竟觉得这时候的玉求瑕笑得有些邪气,带着点天真的神秘:"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不该是我的,qiáng求也求不来嘛。"
苏遗奴一眨眼,主动将面前的幻象打破。现在可不是他能沉浸回忆的时候。看似随意地瞥向主位,便见独自靠坐在帝位上的女帝懒洋洋看着台下的表演,时不时地自斟自饮,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竟也好巧不巧地对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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