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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夙玉叹了口气,又搓了两把脸,估计是刚才喝得太猛,脸颊都有点发烫了。
"!!!"抬头的时候,镜子里突然多了一张脸,夙玉吓了一跳,肩膀猛抖了一下,不过心理承受能力较高的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自己,转身恭敬地叫了一声,"五爷"。
"一个人在这傻笑什么?"镜子里的人斜倚的墙边,只淡淡一瞥,夙玉就感觉自己的腿有点站不住了。
刚毅的侧脸宣誓着一丝冷漠,浓眉横飞,琼鼻高挺,深邃的眼眸中幽光点点,一开口便是浓醇如美酒一般的低沉的嗓音。
虽然从未见过池丘,但他这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实在是太具有辨识度了,深藏在脑海的记忆一时间竟翻涌不息。
"没、没笑什么……"夙玉说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这莫名的心慌,这熟悉的口吃……
池丘没有再说多什么,走到夙玉旁边的水池了个手。
"还有什么事?"池丘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随口问了一句。
"五爷怎么会在这?"说完夙玉简直想找个地dong钻进去,妈的,自己是智障吗,在厕所门口不上厕所还能gān什么!
还好池丘没有准备跟智障计较的打算:"余彣都有跟你jiāo代清楚吗?"
池丘倒是跟夙玉聊得顺畅,这随意的口吻竟一点也不像是跟几年不见的养子说话。
"jiāo代什么?"
池丘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夙玉,那迷茫的表情倒不像是装的,收回目光缓缓道:"今年你就十七岁了,也该收收心了"。
长了这么帅一张脸,为什么一定要用这副老父亲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夙玉内心是拒绝的……
"嗯,还有一年"。
池丘对夙玉的倔qiáng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今天只是一个介绍会,没什么特别的"。
"嗯,我知道了"。
池丘闻言不免多看了夙玉一眼。
"怎么了?"夙玉站在池丘身后默默吸颜,被他看得一愣。
池丘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过却是很浅的一下:"一会跟我直接去会场"。
"嗯,好"夙玉知道他是在奇怪什么,不过他却不想多解释,只是听话得跟在他身后,思绪却已经不知道翻飞到哪里去了。
其实原宿主,也就是季桐,很害怕池丘,一种接近于敬畏的惧怕。
他是池丘从深渊里捡回来的,一个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的可怜鬼,突然被命运之神眷顾是什么滋味?你以为是救赎?
不,那其实只是另一种深渊。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无数双眼睛盯着季桐,而这个冷漠的男人将他从孤儿院带回来之后就好像将他遗忘了一样,他必须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背后窥探的目光,一个人面对外界的冷嘲热讽,然后习惯,冷漠,麻木,叛逆,最后变成憎恨!
对,就是憎恨,他选择了争吵,选择了变成不知恩图报的白眼láng,然后离家出走,离开池丘,离开那个在黑暗中向他张开双臂的男人。
所以他又变成了大家眼中的可怜鬼,只是谁也不知道,季桐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是在肆意奔跑的。
夙玉不是季桐,他可以乖巧懂事顺从,但却不会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惧怕。
他看着前面池丘的背影,心房却猛然跳了一下,夙玉皱眉,突然扶墙捂住胸口。
"嗯?"池丘走着走着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回话,转身看见夙玉发白的脸色倒是吓了一跳,"哪儿不舒服吗?"
"没"夙玉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身体反she性的避开了池丘的触碰,随后笑了笑:"可能是太紧张了"。
池丘虽然一直不怎么关注这个养子,但这种被人抗拒的感觉真的很不慡,手在空中僵持了半秒便冷冷地放下,只道:"都跟你说了只是介绍会,有什么好紧张的?"
一句话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抱怨。
夙玉垂着眼眸,窒息的感觉还没缓过来,他没有抬头去看池丘,只是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还有事,一会让余彣带你到休息室休息"池丘道。
"谢谢五爷,不用麻烦彣哥,我自己过去休息会就好了"。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池丘身上,随意丢下一句‘别耽误太长时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