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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有一具焦黑的尸体,全身蜷缩,即是这场火种唯一的死者。
她的头发虽然已被烧得焦黄,林佑还是一眼认出,她头发上那根被熏黑的发簪,上面雕着开屏的孔雀,第一次看见晓晴姐时,她便戴着这根发簪。
林佑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眼里一片模糊。
张捕快回过头,见林佑反应这么大,连忙去扶他,只得劝说:“林大人,人死不能复生……”
此刻,林佑眼前忽然浮现起,昨天晓晴姐气得拂袖而去的样子。
早知道是最后一面,当初自己或许就不应该这么固执。
他回忆里晓晴姐的笑容,和眼前这具焦黑的尸体重叠到一起,种种影像快要把他逼疯。
他抖着手从随身的箱子中翻出草药和手套,脑中想着严书翰的样子,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
林佑强忍着眼泪,跪在尸体前,双手合十深深一拜,其后才开始验尸。
面前的尸体身躯紧缩,遍体焦黑,皮肉没有起泡,颈项也没有伤痕,即排除勒杀的可能。
林佑再翻看尸体口鼻,见其中都是烟灰,应是死前吸入。
他不死心,拾起白骨,才让他发现,尸体背后,藏着一个精致的铜盒。
因被尸体挡着,所以没怎么被熏黑。
他记得,这是晓晴姐的所有物,她还给自己展示过打开铜盒的机关。
他收起铜盒,命人取来酽米醋酒,泼到尸体身下的地面,以及屋内晓晴的床上,两处酒醋皆没有变色,即上面没有血迹。
至此,最后一点他杀的可能- xing -,也已趋于零。
随后,林佑眼睁睁地看着县衙里的杂役,把晓晴的尸体抬走,往义庄送去。
他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才带着铜盒,匆匆赶回县衙。
他一进县衙,便径直往房中走去,见吴叔守在房中,严书翰似乎已经熟睡,脸上气色比刚才好转了一点。
吴叔对他说,方才大夫已经来过,说严书翰是郁火积存,气血逆行,才会一时气虚。
大夫已为他施针,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林佑谢过吴叔,便让他先去休息,换自己照顾严书翰。
吴叔指了指他的肩,林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路背着验尸的工具,都忘记放下。
“少爷,你也不要太- cao -劳了,我等下熬好你和严公子的药,连着晚饭一起给你们端过来。”
吴叔接过他肩上的工具,林佑想起里面的铜箱,便取出再让吴叔带走。
林佑伏在严书翰身边,全身涌上一股疲惫,握住他的手,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才感觉到一丝丝安慰。
晓晴姐死了,现在自己身边只剩下严书翰,如果连严书翰也出事,他在世上真的就没什么念想了。
“小佑?”
林佑听到后一下抬起头:“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书翰定定看了他半刻,挣扎着要坐起,林佑坐到他旁边,替他垫好被褥:“大夫说你要静养,我明天替你向许大人请假。”
严书翰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只得斜靠在林佑肩上,他抬起手,抚上林佑红肿的双眼:“你哭过?是谁欺负你?”
林佑抓住他的手,眼眶忍不住又发酸,好不容易把眼泪咽下去,哑声说:“晓晴姐死了。”
严书翰一时呆若木鸡,林佑抱住他,声音里罕见透出脆弱:“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事,知道么?我现在只有你了……”
严书翰抚上林佑的头,静静等他平伏过来:“别傻了,我好着呢。而且,还没知道你想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我怎么能出事。”
林佑破涕为笑,放开他,又问:“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
严书翰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不是,我做了个噩梦,你……”
这时,吴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严公子,现在方便吃晚饭吗?”
严书翰回过神,没有继续往下说,拍拍林佑的肩:“先吃饭吧。”
林佑原还想继续问,但一来不想让吴叔等在外面,二来也怕饿着他,便去打开门,让吴叔把饭菜端了进来,向吴叔道谢后,才把严书翰从床上扶起来。
严书翰精神好了些,又见吴叔已经关上门,不想林佑一直沉浸在低落中,便借故说:“唉,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