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中,此起彼伏的呻吟、哭喊、辱骂声吵闹不息,饶是同期内- xing -格最好的他也听得烦闷起来。他们身上都负着伤,一个个也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人,没什么耐- xing -可言,每天都有人不堪折磨痛哭嘶吼。比起白天六亲不认的杀伐场,这暴露脆弱与不甘的栖息地反而更像炼狱。
倒也不是嫌弃。
只是这些会因伤痛而哭喊闹事的少年们,一般撑不了几天就要见阎王,到时候自会换新的人补上。癸卯这一期是满额六十个少年,与自己同时进来又能活到今日的,也只剩十来人。
癸卯自认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早习惯笑着帮兄弟收尸,可这些哭声听久了,心里也会茫然。这些少年们一个个拼了命想活下来,而他却素来没什么盼头,甚至对存活于世都不执着,不知道自己每天到底图个什么。
癸卯按捺不下烦躁,也未披单衣,起身赤着上身出了门。
门口照旧坐着个发呆的人,癸卯照例摆手跟他打了个招呼。走到院中,提气跃上了院内东首阁楼,一层层攀到最上层屋顶,在檐牙上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再往东远眺,便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天色将暮,晚霞映日,那人端正盘膝坐在廊下石阶上,正在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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