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的,连谢无陵可能也不知道。
银匕的刃上是淬了毒的,一种不痛不痒的毒,说是南地的夷族姑娘送给赵修的。
桑落曾问赵修要来过,又将那毒上在了这银匕的刃处。
本是桑落留给自己防身的,那日兴起,便还给了谢无陵,没承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手边。而这毒,桑落许是要自食。
桑落看着手上的这把匕首,未几,便叫泪眼蒙了视线。他想啊,便是他放火烧了雍国公府时,也未生出这般难过。
白天羡之送他来时,他便将他最后的故事,最后的惦念和赵修最后的一眼,都转述给了羡之。
他是汉人眼里养不熟的胡狼,他亲手了结了那个苟延残喘的王孙,亲手将那金碧辉煌的府邸付之一炬,亲手将那早准备的戏袍一隅,留在正厢的残垣附近。
最后亲手送自己去见赵修,也算作解脱彼此?
桑落掌起了那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用力捅了下去。为他的棋局,画上终局,也为他身后主子,垫上他自己这颗子。
屋外的林花未榭,春红却窜进了这间旧所,桑落仰躺于屋中,胸口的血淌了一地。
这屋内的一地殷红,和那窗外铺了地的红琼碎瓣,倒是极相合的。
只是屋外杏林仍是生意盎然,而屋内的人,却是生气渐失。
北地朔风冷,尚有可依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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