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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里流淌的爱意可以无私,他并不需要季然回报,可与单方面的输出比起来,有回馈的情感当然无论如何都更加让人舒服。
季然搂着他的脖子,力气很大,像个溺水的人使劲抱住一块木板,季成川的注意力被拽回来,他想起季然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 ,第一次握住他的手指,整只小手掌紧紧攥着,他还不会说话,情绪的传达只能靠肢体,靠本能----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父爱是液体,能用袋子装起来,季然这一抱无异于一把钢针,把袋子戳成了马蜂窝,水花四溢,百感交集。
他抬起手,又体会到了第一次当父亲的笨拙,不敢使劲,环住季然轻拍他的背。季然在被碰到的瞬间僵了一下,随即更加收紧了臂膀,往他怀里钻。像身体里缺失的一块组织,终于完整地归嵌回来。
“不问了,爸爸不问了。”季成川亲他的鬓角,心软成一团,“委屈了?嗯?”语气词都柔得不像样子。
委屈是肯定的,却不是此刻的主要原因。季然抽抽鼻子,不管不顾“投怀送抱”的冲动刚过去,臊得人抬不起头的后劲儿就奔涌而至。他收回手,却没从怀里挣出去,一边享受季成川小心翼翼的温柔,一边不可控地绷着后背----那可季成川的手,顺着他的脊柱滑下去,那么紧密,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每摩挲一下,他都觉得背心发麻,偏偏又贪着这点儿得来不易的亲昵,哆嗦着不甘心躲。
与此同时他还分心幻想,如果不管不顾,将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说给季成川,他会是什么反应?
震惊,质疑,迷惑,嫌弃,像扔一袋垃圾一样,把自己从怀里推出去。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柔和的反应,最坏的想也不用想,反正什么样的结果季然都受不了。他连对李鹤阳说实话都不敢,更别提季成川了。
这么想着,悲伤卷土重来。
没有心思再去跟脸面较劲,季然偎着他的“救生船”,抬起花猫一样的脸,目光一对上,季成川眼里的宠溺就逼得他瘪了嘴,五官皱得丑猴儿似的,从嗓子里咕噜出一声模糊的音节。
季成川没听清:“什么?”
是一声“爸爸”,他太久没对着季成川念这两个字,嗓子搅着声带一块痉挛,喊得不伦不类。不好意思再念一遍,季然艰难地开口:“我不想让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其实挺愿意结婚的?所以才这么雷厉风行?”
“他是你爸,不是别人家的张三李四,你不能拿他的后半辈子开玩笑,不能仗着他疼你宠你,什么都依着你,就肆意妄为。”
李鹤阳又蹦出来了。
季然气得头皮乱跳,短短的停顿间,舌头已经擅自拐了个弯:“……我不想,让他喊你爸爸。”
不是,我想说的是不想让你结婚。
废物。
他绝望地评价自己:真是个废物。
季成川连思考都不,张嘴便道:“那就等你愿意了,再让阳阳改。”
即便任- xing -如季然,也被这无条件的溺爱吓了一跳。
他以为季成川会皱眉,会教育自己,至少也要思索一会儿,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又感受到站在世界中心的滋味,同时还很幼稚地窃喜:阳阳在季成川眼里不过如此。
他试探:“你给他舀豆子,我也不高兴。”
季成川笑,想调侃两句,见季然红着脸吹胡子瞪眼,知道他的小孩脸皮薄,禁不住逗,便只道:“以后不舀了,只给你舀。”
“谁稀罕……我要去上次那家店里吃饭,大厦顶楼那个。”
“好。晚上就去。”
“你带我去。”
“当然。”
“只带我,”季然咬重那个“只”字,盯着季成川:“让他俩回去。”
季成川仍微笑,毫不犹豫:“好。”
他亲吻季然傻愣愣的脸,说:“我不是说过么,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都给你。”
“你才是一切。”
季然再忍不住,又一次抱住季成川的脖子扑进他怀里,他身为“儿子”的本能似乎一瞬间都复苏了,额头顶着季成川的胸口乱蹭,夸张地喊:“爸爸!”
季成川接住他,顺势往后倒在床上,哈哈大笑:“乖儿子。”
太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床上,季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拨土见日的冬蝉,日夜闷着他的萎靡和麻木,全都在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