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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你在那里呆得还习惯么?我听说你们训练重得很。”
屈方宁不在意道:“没什么重的,咬咬牙就过去了。我好歹也是当奴隶出身,这
点儿苦还是熬得过的。”
小亭郁神色微动,道:“是啊,我几乎忘了。”目光转为寒冷,道:“对了,你
知道屈林逃去哪了么?”
屈方宁看着他道:“我听御剑将军说,他一直躲在扎伊境内。”
小亭郁道:“没错。他打着义军的旗号,自称红云首领,领着一帮乌七八糟的叛
贼,盘踞蒙查尔德草场西面。大叔般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我怀疑他们早就暗中接上了
头,苟合一气了。”手指猛然攥住扶手,切齿道:“等我亲手抓住他,要活伶伶地剖
出他的心,血祭我亡父在天之灵!”
屈方宁温声道:“他那支破烂队伍东拼西凑,成不了气候的。你也别太过操劳了
。”
小亭郁一张脸由薄红转为苍白,摇头道:“我一直在想怎么让父亲的军队……不
敢说更强大,至少不会在我手中沦丧。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时辰……我恨不得每
个兵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人总是要歇息,要吃饭,会疲倦
。也不是个个都跟你一般……”
屈方宁目光闪动,道:“我倒是知道一样东西,不用歇息,不用吃饭,更不会疲
倦。”伸出一指,往他臂下的弩箭机关指了指。
小亭郁一怔之下,仿佛茅塞顿开,颤声道:“你、你是说……机关之术?”
屈方宁笑道:“我可不敢这么说。不过这甚么机关之术,你可是最擅长的。”
小亭郁心跳极快,从轮椅上直起身,拳头轻轻砸着扶手,迟疑道:“可是……”
屈方宁没等他“可是”完,接口道:“小将军,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对。西军
已经不是你父亲的军队了。”
他蹲下来,看着小亭郁笑了笑。
“----它是你的。”
小亭郁的手慢慢舒开,喃喃自语道:“是啊,父亲已经不在了。……它是我的。
”
一声极低的咳嗽,从二人身后发出。
屈方宁蹲着转个头,歉然道:“啊呀,我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冷落你啦!”
桑舌黑亮的辫梢晃了晃,低头道:“不要紧的。只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小
亭郁哥哥总是放一个这么大的、红色的风筝,你……从河边捡许多蛇蜕,藏在袖子里
吓我。今天却一个字也没提过……我本来该替你们高兴的,不知为什么……有点儿难
过。”
屈方宁笑道:“我吓过你么?那可对不住了。”
小亭郁目光狂热未退,道:“难过什么?往后哥哥们成了草原上的大英雄,相处
的时日就更多了。到时候咱们仨骑着马往河边一走,哪个小姑娘不羡慕你?”
桑舌心中默默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别人羡慕我。”
但没说出口的话是无法传递的,她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白色的风从他们身
旁经过。
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年家铺子那一点旷野中的暖光,似乎也更多了几分系人心
处。
屈方宁进门时,老哈正苦苦拉扯额尔古比手力,车卞盘踞一方插科打诨,额尔古
呆呆望着面前一个破碗,不时憨笑两声。乌熊却将年韩儿拦腰抱住,一双毛茸茸的手
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似乎颇感好奇:“男的女的?”
他咳了一声,凑拢道:“乌熊,放开我老婆。”
乌熊如遭雷亟,悚然起身,几乎将年韩儿摔飞出去:“是……是老大的人?对不
起!”
屈方宁和蔼地说:“这次不怪你。若有下次,自己把那对卵蛋割下来酿酒吧。”
乌熊全身一紧,颤声道:“是!”
年韩儿抚平衣角褶皱,冷冷道:“谁是你老婆?滚你妈的蛋。”
他平时说话,都是又娇柔,又轻软,就是连嗔带怒,也跟羽毛挠痒痒似的。这“
你妈的”三个字,旁人实属头一遭听到,都不禁目瞪口呆。
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