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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伤口炎肿,如何是好?他夜里肚饿起来,又怎么了得?”侍卫唯唯诺诺,不知所
措。御剑心里一笑,开口道:“他困起来吃不下东西,你也不必难为他。拿几个玫瑰
饼过去,他饿醒了自然晓得吃。”侍卫何曾听过主帅如此温言说话,越发呆了,只懂
点头。道伦呵斥道:“赶紧送过去!”这才手足僵硬地去了。
伊恩图此时小跑而来,向御剑道:“我们亲王想向将军道个谢。”果见巴达玛黑
裘赭冠,一肩微塌,向这边凝步走来。
御剑忙推辞道:“不敢当。”起身向前迎去,众统领也纷纷站起。只听御剑道:
“亲王今日辛苦。肩伤可好些了?”
巴达玛抚肩道:“没甚大碍。”他身材在常人中也算魁梧,比御剑却整整矮了一
截,走到离他七八尺处,便不再前行。停顿一刻,才生硬开口道:“我从前……太过
意气行事,如此想来,许多事……实不应该。”
御剑笑止道:“今日结盟为友,前尘恩怨,都不必提了。何况王妃之事,确是我
有错在先。亲王这般大度,倒令我自责了。”
巴达玛嘿然道:“从你口中听见这个错字,也算是一桩奇事了。”继而抬头直视
御剑,艰难道:“无论如何,这一次多谢你了。”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御剑目视他背影,笑容慢慢散去,目光渐渐深沉。
天边忽传来振翅之声,一头体型巨大的铁鹰趁月而来,落在千叶营帐上空。驯猎
营立即解下鹰爪铁环,抽出密报,送往御剑手中。与此同时,毕罗营地后长草悉索,
一只灵活的灰毛小兽四蹄如飞,向柳狐笛声方向飞奔而来。笛声戛然而止,柳狐一手
收其入怀,从其颈上取出一份密文,匆匆浏览一遍,脸色大变,立即唤了天山三赫、
军务统领,掉头进帐去了。
巴尔虎不禁诧异,见御剑亦在冷冷打量对面,遂问:“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御剑道:“尽在掌握之中。”五指散开,密报已成片片齑粉,飘落白沙之间,倏
忽已经不见。
屈方宁失血困乏,伤口疼痛,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军帐中灯火亮起,几个手下围
着他,毛手毛脚脱他衣服,绞手巾给他擦身。依稀听见额尔古压低声音呵斥:“轻点
!皮都给你擦掉一层了!”乌熊解开他腰带往里擦,撩到他胯下之物,笑得十分猥琐
:“噢噢!不愧是老大!这么大!”一群不怕死的立刻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地来剥他
裤子,欲得而窥之。额尔古大怒,一条毛腿横扫千军,叫道:“要死吗?”其时困得
难以言表,整个人好似陷入云团,连裤子都懒得提,挣了一下,又睡过去了。梦中遥
遥听见身边响起靴声,接着闻见一阵热乎乎的饼香。只听额尔古在近处赶道:“不是
给你们吃的!……乌熊,放下!……明天他起来弄不死你们……”睡眠陷入深处,甚
么也听不见了。
一觉睡到半夜方醒,只觉四周鼾声此起彼伏,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腹中更是
饥饿难耐。一摸自己身上,衣衫穿得十分潦草,一边裤腿已被褪下,伤口包了厚厚一
层,纱布上还被人用炭笔画了只鸟儿。想寻点东西来吃,伸手一摸,只摸到几个饼渣
。心中勃然大怒,照脸踹了乌熊一脚。乌熊咋吧咋吧嘴,双手搂定他的脚,仿佛得到
甚么美味似的,满足地打起了呼噜。
屈方宁哭笑不得,正待再给他一脚,帐门一动,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在门口。
他见机最快,不及思索,左手立刻按到剑鞘之上,警惕地注视来人。
入侵者扫视帐内一周,准确地向他走来。及到近前,俯下身来,弹了弹他的额头
。
屈方宁讪讪还剑入鞘,叫道:“将军。”
御剑应了一声,一脚踹开乌熊的毛手,给他裹了条薄毯子,抱起他向外走去。
普通军帐吊顶不高,屈方宁勾着他脖颈离地而起,见他头顶几乎触着油布,不禁
觉得有趣,伸手将帐顶撑起一个小斗篷,好让他不必弓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