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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派发牒文,本人持之方可放行。我见你举止很有几分我军气度,怎地连这个都
不知?”
屈方宁越级觐见不下千次,无一次不是横冲直闯,几时知道还有如此繁复手续?
躬身道:“我有急事求见御剑将军,请您通融。”
卫兵首领严词拒道:“不经军机处审批,纵大王亲至,亦不得入。”见他神色中
满是求恳之意,语气略为和缓,道:“你若是有要事相告,不妨先知会直属军官一声
。普通士兵上交的奏表,不耗上十天半月,休想他们看上一眼。到了统领、副统领、
千人队长的级别,军机处那群人就不敢怠慢了。你现在是甚么军衔?”
屈方宁不曾想里头还有如此乾坤,张嘴只说了个“我……”突然想起:自己昨天
上书离籍,业已批准。他现在莫说军衔,连普通士兵都算不上。一时哑然,心想早知
如此,那少宰之袍应该晚几天再烧的。
卫兵首领微微摇头,退后一步,枪尖对准了他。屈方宁无奈,只得背转身去。才
沿原路行了一段,那名首领从后赶来,低声道:“你们春日营有个叫屈方宁的,如今
在第九小队。此人骄横跋扈,人品却不坏。他与主帅关系不同,或许能替你传话。你
找他时,只认戴银色女葵面具的那个便是。”
屈方宁动作一顿,只觉世间最大讽刺莫过于此,简直想狂笑出声。幸而主帐两名
年长侍卫采买归来,二人长期伺候酒水小食,对他这张脸倒不陌生,这才把他带了上
去。那卫兵首领乍闻异事,望向屈方宁的目光充满惊奇。屈方宁低声向他道了谢,心
想:“我如今在别人眼中看来,真不知是如何狼狈。”想到此处,对御剑的怨气又多
了几分。
千辛万苦上得山来,御剑却不在帐中。屈方宁只得在帐前干等,心中又添愤怒:
“点卯时辰早过,连晨练都快结束了,他一声不吭,却跑到哪里去了?八成又跟那些
没穿衣服的女人在床上鬼混!”一念至此,突然一阵恨意直冲胸臆,许久无法平息。
十月早晨的山风最是寒冷刺骨,他空空地站了小半个时辰,竟是不觉其冷。
等到进帐之时,他手足都已冻得发木,双目赤红,脸色铁青。在帐中又等了一刻
,才见御剑单衣未系,只手擎枪,稳步从练武场走来。他胸膛上汗珠密布,后背衣服
悉数汗湿,军服马裤亦是紧紧贴在大腿上,显是刚刚练过枪法。进帐先掷下流火,取
过皮袋喝了一大口水,才寻了狼头椅坐下,解开两颗单衣钮扣,这才看了他一眼:“
来找我的?”
屈方宁给他一番放置消磨,早就将来意抛诸脑后,盯着毡毯一角不作声。
御剑这会儿出奇地有耐心,等了好半天,见他不开口,才慢悠悠道:“你既然不
肯开口,我只好猜一猜了。是为了你哥哥的事?”
屈方宁还想嘴硬一会儿,奈何有求于人,只得从喉间发出一声极低气音,勉强算
是回答。
御剑却不给他这个蒙混过关的机会,清晰明朗地重复了一遍:“是不是?”
屈方宁气得肩头耸动,却是不敢不答,咬牙道:“是。”
御剑背靠座椅,两腿交叠惬意坐着,军靴还上下晃了晃:“你哥哥犯的是什么罪
,你可知道?”
屈方宁恨不得装聋作哑,眼睛直勾勾望着地面,强忍道:“是通……通……之罪
。”
御剑声调一抬:“通什么?”
屈方宁忍耐已到极限,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心中已经是豁出去的念头了:“额尔
古不救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跟回伯回南朝去!”
御剑在他身后缓缓道:“额尔古身为底层士卒,与将帅家眷有私情,是以下犯上
之罪。车将军已经派发宴帖,广邀千叶宗王将领,前去红帐观看千刀万剐之刑。”
屈方宁听到“千刀万剐”四个字,牙齿生生咬出了血,终于是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回身望着御剑,颤声道:“请……请你……请您救救他。”
御剑撑在一边扶手上,雪白的袖口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