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黑的眼睛里渐渐浮起雾气,声音也变了调:“没法忘
记你。可是……我心里过不去。”
御剑将他抱向自己,话语也更加温柔低沉:“还是想不明白?”
屈方宁微微一摇头,看着他说:“不,我想了很久。最后连我自己都承认,当日
情势之下,送我出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令诸方势力同时受制,又能让自身伤亡降
至最低,你当机立断,洞悉人心,进退之势,恰如其分。如果我仅仅是你的属下、你
的学生,或者干脆就是一条狗,完全听信于你,为国献身,都会很愿意的。”
御剑的手在他耳边停了下来,道:“只是不能是情人?”
屈方宁声音中的颤抖也平息下去,平静道:“嗯。你说的子民、将士,我大概一
辈子也分不清楚。你不能像对人一样对我,却叫我做狗的事情。”
御剑目光一痛,喉头动了动,道:“分不清就分不清罢。以后不强求你了。”
屈方宁点了一下头,静静道:“是啊。我不强求你,你也不强求我。所以……只
能这样了。这个情字,都莫提了。”从他膝盖上挣起,掩了掩衣襟,只觉头疼欲裂。
御剑在后注视他片刻,叹息般笑了一声:“我现在有些怀念你又哭又闹的时候了
。”
屈方宁也背对他轻轻笑了一声:“以前不太懂事,现在长大了。”脑中痛得阵阵
耳鸣,勉力想抓过外衣,竟然无法办到。
御剑替他拿过外衣,披在肩上。目视他瘦削的肩头,忽道:“如果我非要提呢?
”
屈方宁拢起衣服,口吻中有些自暴自弃的笑意:“你是我的师父、主人,又是我
军最高将领。地位比我高,力量比我大,你非要提,我也拦不住。只是我这颗心虽然
幼稚可笑,却也未必有力气献出第二次。我没你那么收放自如,拿得起,放得下……
”停了一瞬,睫毛垂了下去:“……你放过我罢。”
帐中一时死寂,冷风流过帐门,营地外隐隐传来操练声。屈方宁赤足才碰到地面
,腰上一股大力拥来,背心跌上床面,御剑已将他整个人压制在身下,一贯喜怒不形
于色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两分焦躁:“我放不下,行不行?”
屈方宁平静如昔地仰起脸,与他目光相接:“没有用了。”
御剑把他压得更深,伸手抚摸他额前乱发:“回我身边来。宁宁,我……请求你
。”
屈方宁鼻腔一酸,目光却无甚变化,语气如常地重复了一遍:“将军,没有用了
。”
御剑语气急促,情绪也有些失控:“你还为那件事生气?宁宁,你这么聪明,为
什么就是不明白?”
屈方宁缓慢地摇了摇头,道:“不明白的人是你。将军,我这一生只想要这样一
个情人,在我想要同生共死的时候,可以与我……同生共死。”胸口给他压得喘不过
气,说到最后几个字,紧了紧眉头。
御剑身躯撑起,阴沉的压迫力却丝毫未减,苍青色瞳孔近在咫尺,密布的血丝甚
是骇人:“……我可以当这样的情人。”
屈方宁乌黑的眼睛抬了起来,有些遗憾地回望他:“太晚了。”
御剑坚毅的唇有些颤抖,低头抵住了他额头:“宁宁,再试一次。我会尊重你的
意志,不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跟你……同生共死。”
这几句话,屈方宁在心中设想了千万次。此刻听来,脸上的从容平静终于挂不住
,侧过脸去,泪水立即滚落到柔软的毡被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让步的
。”
御剑随之迫了过来,将他的脸亲昵地抵在床上:“再试一次?”
屈方宁睫毛紧闭,心中连珠一般滚过一串念头,低声道:“你那天说,不知道我
为什么那么抗拒。我一开始很生气,后来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你没有骗我。你是
真的不知道。”
御剑抵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怔,只觉他语气中有种大势已去的倦意,一时拿捏不住
他的心思,只道:“我尽量去弄清楚。”
屈方宁泪水尚未干透,闻言很小地笑了笑,认真地看着他:“将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