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便知不对。忙
将左腿提起,果觉脚腕上冷冰冰的,锁着一条极细之物。竭力蹬了几脚,只听“呛啷
”连响,似是铁链之属。脚铐旁另缀了一枚轻盈的金圈儿,其上挂着两个小小铃铛,
一动彼此碰撞,声音清脆之极。
他一听这“叮铃”之声,怒气顿时暴起,再不顾手腕疼痛,拼命拉扯脚上铁链,
又挥动夹板向铁链上狂砸乱打。砸了十来下,铁链纹丝不动,夹板却已松散。手腕失
了护持,缓缓向下垂落。忽然一阵抽魂夺魄的剧痛,断骨尖刺已深深插入血肉之间。
这一下如何便熬得住,一声凄厉惨叫,仰面重重跌在床上。
只听脚步惊惶,由远至近,几人弯腰弓背,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将屈方宁身子摆
正,床角灯柱上一枚夜光珠随之亮起,照出一片朦胧微光。为首之人极为苍老,两道
白眉长长垂了下来,盖住了眼睑,瞧来没有八十岁,也是年逾古稀。见夹板不在原位
,诧异地咕哝了几声,动手拆他的纱布,复替他接骨正位。屈方宁起初痛得呻吟不断
,想到这些人皆是御剑手下,不愿向他示弱,硬生生咬住了牙齿。老者手法娴熟,动
作如风,上药包扎一气呵成,最后接过夹板,将他手腕牢牢绑住了。全程沉默无言,
身旁之人也是一语不发,垂头耷脑,犹如僵尸一般。
此人医术着实不赖,转眼之间,屈方宁双手已被扎得严严实实,痛楚也大为减轻
。见这些人装聋作哑,行止怪异,心中暗暗警惕。老者接骨完毕,将他双手端端正正
摆在身侧,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转身而去。余人轮流退下,珠光也随之熄灭。
他目视光亮消失处一圈余晕,不禁疑心大起:“我的手是御剑天荒折断的,他怎
会叫人替我医治?把人狗一样锁在这里,又是什么狗屁用意?”
正暗自揣测,又有二人来到,一人托盘,盘内有清水、陶盆、油膏、胰子等物。
一人沉默地戴上一双雪白手套,将他上半身扶起,替他盥洗口腔、面孔、头发、耳朵
,擦洗肌肤数次,随后褪下他的裤子,小心地抹拭他下身。屈方宁大吃一惊,欲待挣
扎,已被牢牢按住。只觉那人将自己翻了过来,二指插入他后*,竖立扩张,随即瓷瓶
撞响,一样冰冷的液体灌入他*口,顺着肠壁流入甬道深处。屈方宁生平从未遭人如此
羞辱,恨得破口大骂,内心却是一阵恐惧:“他要如何折辱于我?”
那人拔出手指,便不再动,垂手立在一旁。片刻,屈方宁肚腹中一阵诡异疼痛,
咕咕响声不绝。只见那人一步抢上,将他腰臀搬至床沿,双手扶正。另一人忙平举陶
盆,接住他排泄出来的秽物。屈方宁骂声越来越微弱,终于紧闭双唇,睫毛颤个不停
。只觉身后又被二人仔细擦拭了好几次,这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再一刻,又有人送
入汤水面饼,喂他饮食。屈方宁痛骂不止,将碗盘悉数掀开,也无人应答。一人幽灵
般收拾着地上残羹,另一人又将一盘一模一样的饭食送了进来。
屈方宁见这些人既无脾气,也无表情,无论他如何挣扎吵闹,都如傀儡木偶般自
行其是,不由汗毛倒竖,厉声叫道:“出去!出去!你们究竟是甚么东西!”眼见一
人仍面无表情地举着一羹匙汤向他嘴边送来,不禁全身发毛,挥起夹板没头没脑向他
砸了过去。
他手上没有半分力道,这一砸虽将人放倒,却无鲜血流出,显然不足致命。其余
人等默然将他扶起,随之那白眉老者快步而入,复将他双手绑住。屈方宁向他脸上胡
乱吐唾,挣扎打骂。那老者忍性极佳,竟是不动声色,待他自己痛得滚成一团,才重
新将他夹板定住。
如此再三,屈方宁终于疲倦无力,一头栽倒,大口喘息,心道:“御剑天荒把我
关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还派人给我洗屁股,是要当孝子贤孙,给我养老送终
吗?难道我一辈子,就要与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一起?”仰起脸来,眼望一
团漆黑的帐顶。良久,忽然一笑:“你不拿我当人,老子难道也不把自己当人么?”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