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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水照将自己和察罕在东平路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而母亲也把这些天汴梁发生的事情详述与他。
原来,倪元璐、倪元珽俩兄弟,本来打算在倪商除去察罕之后,趁乱控制住汴梁的局势,将藏在颖川王府的太子交给孛罗帖木儿,以此为条件换取颖川王的位置。但察罕不但没有被刺死,反而打下了东平路,擒住了倪商。倪家兄弟一看情势不妙,于是一面做手脚将察罕派回汴梁送信的探马截下,一面暗地里布置人手,在一天晚上悄悄带人进入王府,制住阿斯朵,要胁谢水云交出太子。
谢水云虽然知道察罕东征之时,内女干必定有所动作,但却并不知道与自己反目为敌的会是一向被察罕视为亲信的倪家兄弟,一时有些愕然。多亏假扮成太子的李维城,趁乱做出仓皇欲逃之势,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搜查王府的倪元璐。倪元璐擒住了假太子之后心中大喜。
按原计划他们本来要扣押谢水云,夺得对汴梁的控制权。但察罕未死,汴梁城中多的是察罕的旧部,这些人对察罕一向是忠心耿耿。倪元璐、倪元珽不敢轻举妄动,便决定连夜带着太子赶往大都。同时被裹挟而去的,还有谢水云。
之所以还要把谢水云带上,一来是这两兄弟对谢水云早就垂涎日久,二来也可以使察罕不敢妄动倪商和倪家的其他亲眷。
如此大家互相牵制,一时之间谢水云倒不会有生命之危。处境比较危险的是假扮成太子的李维城,因为孛罗帖木儿对太子早就有除之而后快之意,如果孛罗只是要倪家兄弟送太子到大都,那还好说;如果他下令在半路上击杀太子,提头去见,那就麻烦了。好在李维城武功高强,倪元璐和倪元珽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从汴梁向北五百里,都是颖川王的势力范围,阿斯朵已经以察罕的名义,密令驻守各个关隘的将领跟踪堵截,倪元璐、倪元珽想要顺利过关,恐怕并非易事。
饶是如此,谢水照仍然是十分担心,恨不得马上就启程去寻找姐姐和李维城。但是目前察罕的情况甚是糟糕,谢水照无法置之不顾。不仅是因为察罕的伤势需要他治疗,更是因为察罕对谢水照情感上的依赖。喂药裹伤,都要谢水照亲自动手察罕才不会发怒挣扎。昏迷的时候,他经常握住谢水照的手叫七郎;清醒的时候,会用慈爱而忧伤的眼光凝视谢水照,凝视片刻,便又昏沉睡去。
察罕昏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谢水照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的境况更好一点。不仅因为箭伤,也不完全是多年积劳成疾之故,更是因为此刻察罕心灰意冷,毫无求生之念。
阿斯朵经此一役之后,反而振作了起来。以前她总是把自己关闭于一隅,心心念念的都是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以至于心越来越偏执,人越来越憔悴。如今弟弟倒下,女儿身处险境,儿子尚且年幼,她知道,不能再放纵自己怨恨激愤下去了。重新站出来收拾残局,阿斯朵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威风。她不禁感叹,自己本来应该是驰骋疆场的英雄,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衔恨闺中的怨妇?
而弟弟,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抑郁消沉了呢?
那个人,唉,那个人……他活着的时候,虽然惹得弟弟狂,弄得自己恨,但一切也都是活的。他死了,似乎把自己和弟弟生命中一切有生气的东西都带走了。
阿斯朵望着床上的察罕,心中百感交集。因为时不时要灌汤灌药,察罕的连鬓胡子被剃掉了。失去了胡子遮掩的察罕,脸颊深陷,消瘦不堪。弟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虽然沉默却机智多变、雄心勃勃欲闯出一番天下的青年哪里去了?那个不管不顾,执意要把那个人据为己有,自己却又在心里备受煎熬的狂悖汉子哪里去了?该燃烧的都已经燃烧殆尽了,多年来在这里苦苦支撑的,似乎只是劫后的余烬。
阿斯朵虽然当年曾经发誓永不原谅他,不原谅这个夺去自己丈夫,又想抢走自己孩子的人。但现在看着面如金纸,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察罕,阿斯朵的心,却如被无数坚韧丝线狠狠勒挤般疼痛。
看着儿子细心地给察罕换药裹伤,阿斯朵一句话也不说。
吃饭的时候,母子俩依旧相对沉默。但阿斯朵看得出来,谢水照有话要说。待仆妇收拾完残局,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阿斯朵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你父亲的事?
谢水照猛地抬头,咬住嘴唇说:是!
好!阿斯朵长长叹了口气,停了大半晌,直到谢水照怀疑母亲是不是反悔了的时候,阿斯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