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怎能让她先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把夺了过去,暗暗运劲于手上,一捏,锁就掉了。
他稍稍转过身些许,想趁朱砂不注意,将宇文迟那一页撕下来。但怎么也没有料到,当他打开匣子,里面竟是空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讶。
朱砂也很是吃惊。“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名册放在这里了?”
“就只有小翠。”杜宇道,“小翠在哪里?叫她来问问。”
朱砂愣了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晚了一步----我们晚了一步----我想是瑞王爷把名册和密信都拿走了!”
“什……什么意思?”杜宇不解。
“看来小翠是他们的人。”朱砂道,“上个月,小翠说要回乡去上坟,和我告假十天。可是,一去就没有回来。这不是明摆着么?她叫你把东西锁在这匣子里,可是她却另外有一把钥匙。趁你不在,她就把密信和名册都偷走了。”
“不,小翠不可能是女干细!”杜宇摇头,“她……她的确是去上坟了,上个月廿四日是她姐姐的生忌。我在西京见过她。”
朱砂皱起眉头,显然不明白杜宇在说什么,希望他讲清楚些。可是杜宇此时哪儿有心情向她忏悔自己在听松雅苑所犯下的种种过错?哪儿有时间说明小安的事?他觉得小翠可能是遇到危险了----她知道了听松雅苑的秘密,也许被人灭口!不禁悔恨万分:当时为何要打发她独自离开呢?
“真可恶!”朱砂在房里来回踱步,“为什么恶人总是春风得意?为什么总比我们快一步?老天还有没有眼?”
“别丧气。”杜宇安慰她,“穆前辈和太子妃要打听中宗皇帝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没有。”朱砂懊丧,“我特地回胭脂园去找旺叔,可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鸨母说,他上个月卷款潜逃了----你说这荒唐不荒唐?只怕是被瑞王爷抢了先!瑞王爷知道中宗皇帝还活着,害怕了,所以四处搜捕他----可是瑞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呢?纪姑娘宁死不屈,没有吐露过一个字。除了你和她,还有什么人知道?难道是胡杨用妖法从你那里问出来的?”
“不会吧。”杜宇每次听到朱砂把“胡杨”和“妖法”连在一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如果他能用仙人拉纤使我说出中宗皇帝的下落,何必还要拷打太子妃呢?”
“这倒也是!”朱砂咬着嘴唇,“我越来越想不通了。这妖法……对了,穆前辈要我告诉你,自从上次和你分别之后,他不甚练功岔了气,所以内息不顺,一直未调整过来,因此后来都未去听松雅苑找你。”
“要紧么?”杜宇关切地问。
“穆前辈说,可能是连续为你拔针又为纪姑娘疗伤,所以太过耗神费力。”朱砂道,“休息了好一段日子,才算缓过来。虽然他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不过觉得解开你身上的妖法刻不容缓,所以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你过去见他。”
记忆!这东西让杜宇既期待,又害怕。“穆前辈和太子妃在哪里?”
“自然是藏在安全的地方。”朱砂道,“等天晚一些,我……”
她应该是要说“等天晚一些,我再带你去”,不过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个下人通报道:“宫里的人等着老爷呢,请老爷快些更衣!”
杜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宫。在御书房觐见崇化帝。
他的样子一如从前,威严中带着和蔼。只是,杜宇的心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是因为听了太子妃的那番话,还是因为拔掉了三根银针令他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事情,此时此刻,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其威严有些阴冷,其和蔼有些矫揉。这人,是敌是友?
“小鬼!”崇化帝不待杜宇行大礼,已经从御案后走了过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仔细打量,“让朕瞧瞧----你已经全好了么?怎么好像瘦了许多?听松雅苑的那班奴才没好好照顾你?”
杜宇呆了呆。看到崇化帝眼中关切的神色,他心头猛地一热:怎么会怀疑这个人呢?这人不是自己最敬爱最亲近的人吗?他对自己的关心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臣……”准备好的套话,说不出口。
“这次若不是你,朕已经死在刺客的手中。”崇化帝道,“朕实在亏欠你太多,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补偿你----朕要为你的父母翻案。”
“皇上----”杜宇虽然对自己的父母没有清楚的记忆。然而这个词本身就表示骨肉之情、哺育之恩,浸润于血脉而非保存在脑海。无论他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