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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以她的姿色,的确是花中魁首!原来她叫做朱砂!多么合适的名字,红得那样妩媚,那样大胆。
本可以硬闯。但是他选择离开。去找街口卖字的秀才借笔续写了下半阕词:“持樽还拟花前醉,小炉雪月和衣睡。和衣睡,正元灯影,梦里重会。”
写毕,他悄悄潜入胭脂园,找到了写挂着朱砂名牌的房间,将诗笺压在古琴下。她一定明白这半阕词的意思。他确信!
美滋滋地出来,他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转过街角去,等着巡游的花车回来----或者等着天黑----不,他不应该趁着昏暗闯进佳人的闺房去呀!他要另外找一个机会。但是什么时机才好?
在街角徘徊又徘徊,日复一日,直到他必须离开。
仇恨将他拽开。
但柔情蜜意发了芽,他一得闲,又溜了回来。这次打扮得体----龟奴将他迎进去。他特意在大厅里挑三拣四地游荡,想制造一次偶遇。
然而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鸨母那尖细又甜腻的声音:“哟,大人,您可真是稀客呀!是什么风把您吹了来?”
“我只是……”是幻境里熟悉的那个男子,语气似乎有一丝犹豫,“我听说你这里出了京师花魁,所以来见识见识。”
“啊哟,大人您可真有眼光!”老鸨笑得花枝乱颤,“我女儿朱砂的确是刚刚选了京师花魁----其实别说是京师,找遍天下也找不出比她好看的姑娘。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不输给大户人家的小姐。”
男子不置可否,好像是怀疑老鸨夸大其辞。
但老鸨海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大人知道吗?那天我女儿中选花魁,大人刚好回京----您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边说着,边把那男人迎到楼上去了。
楼上正传来一阵歌声:“休憔悴,当时千点寒梅泪。寒梅泪,少年心事,洞箫声碎。持樽还拟花前醉,小炉雪月和衣睡。和衣睡,正元灯影,梦里重会。”
“朱砂……朱砂啊!”他喃喃。
然后不知怎么的,自己已经置身在朱砂的房中。朱砂望着他,欢喜、悲哀、埋怨、恼火,各种情绪都涌到了眼睛里,变成了泪水:“公子大概是嫌弃我乃一介风尘女子,所以才迟迟不肯来找我吧?”
“怎么会?”他道,“我自己也不过是一柄长剑、一只洞箫,漂泊江湖的浪子罢了!”
“当真?”朱砂盯着他。
“这难道还有假?”他笑道,“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过是一副衣冠,到死的时候,谁不是赤条条?要紧的是,衣冠之下的那个人----有些人虽然衣衫褴褛,地位低下,却清白坦荡令人敬佩,另一些人即使衣冠楚楚,位极人臣,却不过是沐猴而冠。我平生最瞧不起后一种人。”
“怎见得我不是个虚有其表的?”朱砂抿嘴一笑。
“就在那半阕词中。”他道,“寒梅泪,少年心事,洞箫声碎----你我萍水相逢,你却不吝开解,可见心地善良。”
“嘻,那怎见得你又不是浪得虚名?”朱砂笑望着他。
“还是在那半阕词中----正元灯影,梦里重会。”他抚弄着洞箫,“自江边一别,我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若不是有些紧要的事耽搁了,我早就来找你了。”
“哦?”朱砂挑了条眉毛,“若真如此,你既然能续半阕词放在我的房里,为什么不早些来见我?”
他双手一摊:“因为囊中羞涩,不敢登门啊!”
“原来你个耍贫嘴的!”朱砂瞪眼跺脚。
但他知道她是佯怒,心里是高兴的。
他和她的心意相同!
在这之前,已经不知梦里重会了多少次!
心意相同?他的胸口猛然一震:朱砂不是爱着宇文迟吗?为何会对他笑靥如花?
后脑剧烈地刺痛起来。一阵腥甜涌上喉头,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你怎么了?”传来纪轻虹关切的声音。
他只觉两耳轰鸣,胸中绞痛,答不出话来。
好黑暗!是因为天色如此?还是因为他睁不开眼?
“你……你忍一忍,我去找穆前辈!” 纪轻虹说,同时,点起了灯来,有一层暖黄色的光,照在杜宇眼前,却不足以驱走黑暗。
朱砂……在痛苦中,他只想呼唤这个名字。
纪轻虹听不见,急急奔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