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内----黄老元帅,你也看到了,不仅乱党借你的名义乱做文章,就连这些士兵也不安分守己。皇上已经安排了领兵阻击蛮族的将军,但这些士兵却好像只听你的号令,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黄全愣了愣----这一席话中的暗示还不明显吗?“只要是抗击蛮族,保家卫国,老朽不图那个领兵的虚名。”他道,“我早也和杜大人说了,哪怕是做一个小卒,随军出征,我也心满意足。不过,看来杜大人是不放心我在军中的。那么我留在京城做我的安平伯就是!”说着,又转向那些士兵们:“你们好生听着,不管过去你们跟没跟过我,既然是军人,就要效忠皇上,要听从主帅的命令。此去迎战蛮族,无论是谁领兵,你们都要英勇奋战。若是还念着向日跟我的那些旧情分,便更加要勇猛。你们勇猛,就是给我争脸了!谁要是再胡说八道,搞内讧,搞派系,我可饶不了他!”
士兵们听他如此说,再不敢多言,都顿首道:“是,卑职等一定奋勇杀敌,不给老元帅丢脸!”
“这才像话嘛!”蓦地,传来了崇化帝的声音。只见他的一只眼睛上还遮着黑布,形容憔悴,但神色却不减往昔的威严,甚至还多了几分刚硬。太监扶着他走了过来。身后两三步之遥,胡杨紧紧跟着。
“万岁!”众人忙不迭都跪了下去。
崇化帝一直走到杜宇的身边,瞥了他一眼,又看看被禁军士兵看押住的蓝衣男子:“朕听说这里方才有乱党,还有人假扮杜大人,可有此事?”
“回万岁爷的话----”禁军军官将适才的骚乱简略地回报。
“荒唐!”崇化帝皱眉冷笑,“若不是朕亲眼看到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朕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哪个下三滥的戏园子!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有一百岁了,就算是武官,也读过圣贤书,竟然听信此等江湖术士之言?见到这些妖言惑众的乱党,根本就不该与他们罗嗦,直接拿下便是。你和他们纠缠不清,岂不给了他们更多蛊惑人心的机会?此刻大敌当前,却让乱党扰乱军心,你们该当何罪?”
“臣罪该万死!”那禁军军官首先跪了下去。黄全也跟着跪下请罪。杜宇心里只想:完了,如今被崇化帝撞见,还怎么脱身?可身子却如被人操纵的木偶般跪了下去,口中道:“臣未能及时拿下一干乱党,请皇上降罪。”
“罢了,朕现在也无暇追究。”崇化帝道,“把这个贼胆包天冒充朝廷命官的家伙押到刑部大牢里去。杜爱卿,安平伯,你们随朕来!”
“是。”杜宇和黄全垂首答应,见崇化帝转身离去,就各自起身,跟在后面。
崇化帝的车轿在离开众人很远的撷芳园的正门。一众太监侍卫等都在那边肃立着。崇化帝只留胡杨在身边,让其他近身的奴才也到车轿边等候,自己对黄全道:“安平伯,想来事情的曲折,你已经知道了?”
黄全未抬头,似乎是在看着地上崇化帝的影子,片刻,才道:“是,老臣已经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方才却没有在你旧部们的面前揭穿?”崇化帝问。
“老臣以为,眼下应以抗击外敌为先。”黄全回答,“不宜内耗。”
“是么?”崇化帝道,“你是真心如此认为?若是中宗皇帝亲自来了,你当如何?”
“中宗皇帝亲自来了,老臣也是这样说。”黄全道,“先驱除鞑虏,再论其他。”顿了顿,又道:“老臣此前几番请缨,皇上皆不恩准。后来老臣听说了中宗皇帝的事,左思右想,明白了皇上的顾虑。万岁是怕老臣假抗击蛮族之名,带兵助中宗皇帝复位。既想明白了这一条,老臣也就不再执着于亲自上阵杀敌了。与其让皇上顾虑重重,迟迟不愿发兵而贻误战机,不如老臣安心在家养老,让皇上派自己信任的人去迎战蛮族。这才是社稷之福。”
“哈!”崇化帝冷笑了一声,“黄全啊黄全,你倒还真是个正人君子----谁说朕担心了?中宗早就变成了鬼,什么他从奉先殿逃出去,又什么真假杜宇,都是无稽之谈。真有人来自称是先帝,那必然是骗子,朕会砍了他的脑袋!”
黄全不接话。
崇化帝又接着道:“你说要在家养老,这提议听起来不错。方才你勉励士兵,要忠心为朕杀敌。这也很好。不过,难保七瓣梅花的人不会再打着你的旗号兴风作浪。你说,朕该怎么办?”
黄全依然看着地上的影子:“万岁的意思……莫非是要老臣死了,好彻底绝了旁人的念想么?”
“那倒也不必!”崇化帝道,“你要是死了,只怕旁人就更有文章做了。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