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出口。
两人将衣物包袱放至一块石头之下,便一齐走入河中,沈渊向步回辰示意如何划水,步回辰试了几下,沈渊伸臂揽住他肩膀,带着他并肩向前游去,不一忽儿,见河水变窄,淌入地下,两人对视一眼,并肩潜入水下。
那河流水流不急,因此两人游水倒不甚费力,前行甚快,但是那河道却仿佛长得无边无际一般。沈渊不急不忙,一劲儿向前游去,偶尔出水,瞧瞧来路,便又潜入水中前行。步回辰默默随着他,只觉无论他将自己带到何方,也无甚关系,只要能与他这般比肩前行,那也就够了。
又不知游了多久,沈渊钻出水面,瞧瞧河岸已经又转开阔,示意步回辰上岸。步回辰抓住岸边凹凸处,纵身上岸,沈渊也跟在他后边,爬了上来。沿河察看一番,寻着一条石壁上的黑黝黝小洞,指点道:“上去吧。”
步回辰更不打话,使出“壁虎游墙功”,向上攀去,沈渊跟在他后面攀缘而上。爬了一刻,步回辰见前面微有光亮,转头瞧瞧沈渊,见沈渊点点头,便向那处攀去。攀不多时,便见一个洞口。他探身过去,自洞中钻出,不觉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已置身在一座宏大地宫之中!那宫中楼梯石道,石廊房间,皆是一应俱全。偶有石缝中透一隙亮光,照见地上蛇鼠乱窜,头顶上亦有无数蝙蝠尖叫飞舞,想是久无人迹。
他从洞口处跳下,沈渊亦钻出洞来,在他身后轻飘飘落下,点着火折,不着一声,向一处石廊走去。步回辰几步跟上他,问道:“这究竟是哪里?”沈渊见问,淡淡答道:“马衢城后山。”步回辰惊道:“什么!”沈渊抬手指着一处道路,道:“那里有条秘道,可通马衢城中军。”说着,穿过石廊,在壁上伸手一推,便听轧轧轻响,一道暗门应手而开。步回辰见他这般轻车熟路,更是惊奇,连忙追了进去。见沈渊正自地下捡起一根木柴,点作火把,忙追问道:“马衢后山,如何有这样一座地宫?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里的?”说着,借着火光四下打量,见那房间四围石壁凹凸,似个山洞模样,却四下里摆着不少家具。再细看时,见那些陈设虽已破旧不堪,灰积盈尺,却也看得出有床有屏,地上还铺有朽烂的皮革,想来这处当初的铺陈甚是豪华。
沈渊听他询问,沉默一刻,答道:“这处地宫,是自赵允国以来,几代守边将领奉皇命,借山中天生孔洞,开凿修建而成,以防万一有外族入侵马衢,守军依旧有退步之地。后来年代久远,马衢等地城池坚固,这里便废弃了。几百年后,除皇家秘典中有记载以外,再无人知道有这么一座地宫。”步回辰听闻此言,心中狂喜,叫道:“那么我们便可以从这里袭入马衢城,攻危须人一个措手不及了!”沈渊听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插好火把,走至房间一侧的石柱之前,怔怔地打量那柱上镶嵌的两处石环。
步回辰随着他目光看那石环,见石环上有些异物,上前瞧了一瞧,见是些朽烂碎铁,便问道:“那是什么?”沈渊道:“锁链,链子都烂光了。”步回辰虽然听着他声音平静,却打从心底觉出一股阴森诡异之气来,冲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渊转过头来,凤目在暗中异常明亮,闪着可怕的光芒,语气却淡得几如白水,道:“因为当年,我就是被锁在这根柱子上,在这座地宫中过了七天七夜。”
步回辰如遭雷殛,定定地盯着沈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听沈渊语气平缓,还在淡淡续道:“你脚下的那张皮子,是张上好的虎皮。我便是在那上面,被郑骧灌了水银。”
步回辰怔怔地瞧着脚下的残片,年深久远,毛皮早已朽烂成渣,全看不出形状,可是当年它一定是温软轻柔,华丽贵重的吧,沈渊却是在上面痛苦挣扎,被郑骧扯住长发拉将起来……对沈渊来说,这里所有的温软豪华都是痛入骨髓的回忆。
他的目光又转向柱上石环,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沈渊是怎样的惨状,如何被锁在柱上的。对付沈渊这样的武功高手,非穿琵琶骨不可……日已继夜的剧痛与折辱,七日七夜,沈渊是如何煎熬过来……
沈渊又在说话,但是步回辰几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待沈渊拍他肩膀一下,才惊醒过来。见沈渊眸子又是无波无澜,道:“我说,你要从此攻入马衢,就自家查探地形吧。我不耐烦在这儿久呆。”说着,转身出去了。
步回辰瞧着他的背影,心中忽地酸苦交织,又生柔情万千,知道他定是为了助自己进攻马衢城,才重回这个伤心绝命地来。
第37章 前尘往事
步回辰走遍了地宫,暗记地势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