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十分把握。那烽火阁建在城外,一来稍去步回辰戒心,不必鱼死网破;二来自己也容易调动泽中兵马;当下点头道:“汪内监说的不错,本王与步教主联袂出城,可好?”
步回辰点头应允,两人各率部属,乘夜出城。郑泽有心炫示实力,令亲兵燃起千柱火炬,照得城中一条通衢大道宛若白昼,道路尽处的连绵城墙之上,一座巨大的黑石壁垒楼阁,高耸入天际。残月晨星,泽雾朝露,尽挂在了阁顶的飞檐箭垛之间这烽火阁亦是边关名胜,乃是当年大举开西域之时,都护府中军为守望边关烽火,扬中原军威而建。无数授首长安的异族君王战将,皆先在此叩阁入军,方伏阙长安。定泰一朝的国策不重开边,因此除两百多年前那场沈渊陨命,郑骥断情的边关大战之后,这处烽火阁便为之废弃,两百年来从未派上过用场。
郑泽与步回辰并马纵骑,同至烽火阁。郑泽见步天军虽千余人马,但兵强马壮,人物彪悍,知道便是自己倚众凌寡,也是一场血战,在马背上纵送一刻,已有计较。与步回辰率部从上得阁中三层,在开阔处分左右落座,郑泽甫一挥手,便有几名亲随抬着一个巨大的木图进来,摆在堂中当地,亮与步天教诸人观看。
众人见那木图山岗纵横,河汊湖泽依山傍岭,团圞不断,便知是陶门泽的木图。又见一名宁王亲随奉上一个青铜大匣,郑泽自袖中取了钥匙,亲自开了匣锁,伸手进内,叮叮当当地抓起一把铜符来,往木图上一撒,微笑道:“这便是调动泽中军阵的军符。小王不才,与步教主赌一把西北大势吧。”
步回辰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将铜符一一散在泽中。郑泽玩弄着手底兵符,道:“本王依天罡之数,在泽中布了三十六处军阵。想来步教主的西北二军,也已经进泽。士兵们斩关夺隘,咱们作统帅的,便夺兵符。步教主手下所有熊罴之士,且都下场玩玩。”他拈起一根青铜符节,在木图上磕一磕,微笑道:“另一节都在军阵将军手中,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步教主若能将这三十六节兵符合将起来,小王自当退出陶门泽。”他斜一眼看看外间已经泛白的天空,道:“至于本王麾下宁庆诸郡的军伍,日后自然也当对步天教的军锋退避三舍!”
步天教雄立西北数百年,在江湖中声威赫赫,听宁王赌下若大彩头,各个都心痒难骚。青龙门这些时日一向憋屈难耐,其下尾宿宿主邓成壁有教中“七煞剑”之称,当下纵身出来,叫道:“好,请宁王放下彩头来!”声未歇,剑已至,直向郑泽手上的那一节兵符点去。
宁王身边亲随高手,岂能容他这般轻易夺符?不待他剑尖点至木图之上,一人已猱身飞出,剑光霍霍,接住了他的剑招。两人在木图之上,你来我往地斗了起来。
步回辰凝目看敌人剑法,不一时便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那人虽剑势凌厉,但轻功显然不及,足尖点在木图凹凸不平之间,微有混乱,与手中剑招不能匹配,便减灭了不少威力。步天教中的武学高手们也看出端倪,亦纷纷议论起来。步回辰越听越是好笑,脸色早已和缓下来,带笑瞧着大堂之间剑光闪闪,惟恨那个眼光毒辣,嘴巴讨厌的家伙此时此刻,没有伴在自己身边。
他眼睛注视着堂中刀光剑影,心旌摇摇,神思已不在殿中。忽听席间震天价喝采,原来邓成壁一式“偏花七星”,已削中那人膝盖,那人一跤跌倒。郑泽脸色阴冷,随手将手中兵符扔了出来,邓成壁长臂横削,剑尖点得那小小铜符滴溜溜而起,众人见他业艺惊人,忍不住震天价地喝起彩来。
步回辰微笑不语,这等赌赛原本也用不着他出手,步天教中文武好手甚众,与宁王部属互有攻守。虽两方出手皆不容情,伤者甚重,杀气纷纷,血溅数步。但步天教以武立教,争雄少林武当的功夫究竟非同小可,到得午后,郑泽身边死伤者过半,而三十六节兵符,已有十一节到了步天教手上。
郑泽脸色不豫,正在思量对策,忽见汪占泰身后一名毫不起眼的老太监颤巍巍走至殿中,从木图上拈起一节兵符,向步回辰躬身道:“老朽不才,请步教主赐教。”
步回辰眉峰一扬,步天教众人更是不屑,方才首战告捷的邓成壁当即长身而起,喝道:“你要请动咱们教主,先胜了老子再说!”说着,跄踉一声,宝剑出鞘,正在跃出座来。不想那老太监拂尘一扬,众人谁也没瞧见他是如何动作的,拂尘顶端已经直顶到了步天教席上,将邓成壁逼在了座位方寸之间!众人大惊失色,邓成壁身侧两名宿主立时刀剑齐出,双双架住了那柄轻飘飘的拂尘。却见邓成壁脸上已被拂尘的丝线扫中,已是血迹斑斑。
步回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