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斯摩蒂斯问起自己和黛丝娜的事情，巴格低眉。

此时此刻，他已经在脑海里大致构建起了一个包含阿斯摩蒂斯所掌握的，与自己有关的信息模型。

首先，阿斯摩蒂斯肯定知道自己是穿越者——或者说是来自异世界的轮回者的。毕竟埃拉斯蒂尔当初也能在没有使用任何权柄力量的情况下，看出巴格来自遥远的异世界。

同为神祗的阿斯摩蒂斯，没理由做不到这事。

而对于自己并非特鲁恩家族血脉这件事情，虽然埃拉斯蒂尔当初是通过玛利亚的祈祷，以及自身“家庭”权柄确定的。

但巴格不觉得阿斯摩蒂斯没有其他途径去确认这种简单的事情。

毕竟这种事情，就连并非神祗的阿列克谢-祖拉莫/卡尔-莱戈拉斯也能做到。

但在这个基础上，阿斯摩蒂斯并不知道自己与埃拉斯蒂尔的协议。

否则很难想象，阿斯摩蒂斯有什么理由，允许自己在祂眼皮底下做颠覆魔鬼统治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是超出阿斯摩蒂斯底线的事情。

而祂很大概率知道自己和黛丝娜存在协议，而幕后黑手也出于某种利益关系，想要抓走自己。

祂不知道，所有善神已经在巴格的金融武器下联合起来，准备一起对付祂

种种信息在巴格的脑海里聚合，让他逐渐形成了应对阿斯摩蒂斯的策略。

面对神祗，巴格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如果欺骗阿斯摩蒂斯的话，很可能会被识破。

因此，巴格只是实话实说，却又有些模棱两可地描述与黛丝娜的协议：“我要帮祂提高帝国境内的半身人地位。让他们不需要当奴隶，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活着。”

听到这话，阿斯摩蒂斯眯了眯眼睛。

祂语气低沉，表情严肃地问巴格“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当然。”巴格点点头，坦然地说道：“帝国境内如今一共有三十万半身人奴隶。如果全部解放，以半身人的性格，肯定会组织起数量庞大的商队。而这些半身人商队，很可能冲击帝国现有的经济秩序，甚至瓦解帝国的统治。”

“那你还这么做？”阿斯摩蒂斯的脸上挂着一丝困惑。

以祂对这个和特鲁恩家孩子没什么两样的小家伙的理解，冷酷如他应该不会被黛丝娜，凯登-凯连和密拉尼口中“半身人解放的伟大理想”打动才是。

祂好奇巴格为什么会这么做。因此问巴格：“难道你不知道，切利亚斯帝国早晚有一天会是你的吗？黛丝娜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甚至愿意毁灭这个帝国？”

“祂给的东西有助于让我成为切利亚斯的皇帝。而我恰好又有让半身人无法瓦解帝国的方法而已。”巴格回答道。

“就像你在码头区做的那样？用愚弄和欺诈的手段，给予他们虚假的自由？”阿斯摩蒂斯询问。

作为古索克莱克的主人，祂是知道巴格在一些地方曾经主张一种奇怪的理论，说半身人奴隶解放的那一天，原本需要花钱购买的半身人奴隶，就将变得免费。

但阿斯摩蒂斯觉得这种事情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祂无法确认，巴格会不会在给予半身人虚假自由的过程中，假戏真做，赋予他们真实的自由。

因此，祂必须亲自询问巴格，询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祂看到巴格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不，这就是自由。”

巴格认真道：“我从骨子里相信，我现在给予半身人的自由，就是真正的自由。至于更多的自由，不过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空谈罢了。”

“好啊！好一句‘只是不切实际的空谈’。”听到这话，阿斯摩蒂斯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祂能看出，巴格说的话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阿斯摩蒂斯说道：“你这句话说得很好。也不知道凯登-凯连听了，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巴格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混乱善良离我太遥远了。而守序中立和守序邪恶之间，只有一阶的差距。”

阿斯摩蒂斯点点头，祂知道巴格话里的意思。

处于守序邪恶的祂，和处于守序中立的巴格，都是崇尚秩序的存在。

或许他们在善恶问题上存在观念上的差异，但对自由这种有可能招致混乱的概念，他们都表现得兴趣缺缺。

突然，阿斯摩蒂斯问道：“我记得你所信奉的神祗是我。只是你对我的信仰非常浅薄，可以说介于浅信徒和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