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府里见到这么有趣的人。
“我还当那孩子不务正业,大白日里在街上瞎晃悠,就给提溜回来了,没成想误了您的事儿,真当是该打。”老头儿也不管那穿着一身官服的张龙,对展昭十分有礼地赔不是,两句话就把他拦下小衙役的事儿讲的清楚,半分不能叫人怪罪。
展昭一挑眉,伸手了老头儿的手臂一把,“还是展某思虑不周,误了小兄弟的公事。”他的面容带笑,叫人不由得心下一松,“不过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在县衙当差,懂得倒不少,大爷这路引得叫人佩服。”展昭夸得真心实意,那小衙役不仅会做人、还会做衙役,懂事的很。
老头儿却一点不自得,反倒心里微微一颤,直说不敢当,说罢便道家中还有事,不待展昭说话就匆忙离去了。
展昭盯着老头儿的背影,直到他从院落里往县衙外走得不见了踪影,张龙凑了上来,“展爷可是觉得他有古怪?”
隔了一会儿见展昭没说话,张龙又道,“我也觉得老头儿古怪得很,分明是自己带着那衙役回来的,竟又矢口否认。”
“只是天昌镇的老衙役罢了。”展昭终于笑道。
“展爷怎知老头儿是天昌镇的老衙役?”张龙疑惑道。
“世人皆道官大于民,遇而双膝着地、俯而拜之,可你这官服加身老头半点瞧不见,反倒对我一个江湖草民礼待有加。”展昭低语了一句,面上带着笑,却没有再说下去。
老汉分明是知晓这日包拯来了天昌镇,又瞧出张龙对展昭的态度,心里有些胡乱的猜想,只道和展昭结个善缘必是能叫小衙役得好处。
这份眼力劲寻常百姓不多见,倒是在官府混两口饭吃的人懂的多,老汉估摸着早年也是在县衙里当衙役的。
不过张龙所说的古怪也未必没有,便是那老汉的孙子都一头雾水,就差没把懵字写脸上了。老汉如今不再县衙当差,哪里就敢肯定小衙役是偷懒摸鱼在街上晃悠而不是领了差事,还拖着小衙役特意回了趟县衙,必然是心底揣着事。
展昭瞥过屋里站着的陈文聂,打从他说完什么啃东西的声音,吓得老汉摔坐在地上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陈文聂不知何时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神色有些晦涩难辨。
说实话展昭也是被陈文聂所描述的场景所惊,满地白骨再加上啃食之声,只觉得大半夜里在满村骷髅里听到这种声音确实叫人惊骇非常,但也不至于像那老汉一般吓成那样,甚至也没真的当回事。陈文聂只说是像那种声音,夜里的林子什么古怪的声音都有,展昭闯荡江湖几年也知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林中野兽而是风灌过树叶的声音,像极了不知名的妖魔鬼怪。
且山有恶虎,夜中难辨认,指不定就是恶虎正在捕食。
原先展昭是这般想的,可见着那老汉的反应却有了些其他怀疑。
“那……”张龙还想说什么。
“县太爷可是在拜见包公?”展昭问道。
“公孙先生前去见包大人了,我瞧着县官从包大人屋里出来了。”张龙立刻回道。
展昭颔首,双手一拱客气道:“展某有些疑惑欲请教县太爷,此番麻烦张兄了,若是王兄同赵兄归来,而展某不在县衙内,还请到长乐馆寻一寻,告知展某一声。”
展昭心想着和白玉堂约定了回头在长乐馆碰头再议所惑,叫他们来长乐馆寻他应当也能碰上。
“展爷说哪里话。”张龙连忙摆手,“若是展爷还有什么需要我兄弟几人做的,尽管吩咐,听候差遣。”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脸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神色,“我们兄弟四人没服过几个人,展爷您怎么说也是头一个。”
展昭一笑,转头对陈文聂道:“陈小兄弟且在县衙多等上一会儿,展某去去便回。”说着他轻身跃上屋檐,就跟燕子在檐上划了个影,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几个闪身,展昭在走廊上逮住了抹着满头冷汗念佛的县太爷,吓得县官差点惊叫出声,“少、少侠?!”
“县太爷头上的帽子可是保住了?”展昭笑眯眯地说。
县官干巴巴地笑了笑,“少侠说笑了。”
“县太爷在任天昌镇几年了?”展昭也不逗这胆小的县官,径直问起了事。
县官显然是想训斥展昭问这个干嘛,但是一对上展昭那笑眯眯的面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他抱着个白骨骷髅头蹲在屋檐上报案的模样,立马比划着手、转口道:“三、有两三年了,承蒙圣上厚爱,明道二年任的天昌镇县官。”
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