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尖酸刻薄,一股小家子气。”这几句便是嘴碎又耳长的妇人所言了。
说着,外头围观的百姓就笑起来,还有更糙、更不堪入耳的嘲笑讥讽响起,惹得众人大笑。这几声虽不高,却像巴掌一般打在趾高气昂的刘夫人脸上,闹得刘夫人一张精致的脸都扭曲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红,难看之色都不用别人意会。
立于府衙大门上头的展昭轻叹了一声。
“展大人莫不是宅心仁厚,这便听不下去了?”白玉堂听着那声叹,半眯着眼不冷不热道。
展昭温温一笑,未有作答。
“敲锣打鼓地都来了,好戏,这才刚开场。”白玉堂冷声道。
白玉堂这厢话音刚落,包拯的惊堂木再响,威严沉稳的面色依旧绷着叫人退避三舍的气势,“人犯谢必安、范无救,你二人在京畿重地、朗朗乾坤,以残忍手段杀害柴颐、刘琦二人,尔可知罪!”
“知罪?”涂着黑花脸的范无救像是在来回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喉咙深处发出的讥讽便是傻子都听得出。
“这般说来你二人不认罪、未曾杀人?”包拯自上而下望着范无救。
“人,”谢必安抬起眼,没有笑,神色平淡,“自然是杀了的。”他语气平稳地陈述事实,“邓国大长公主驸马府、左卫将军柴府上的继子柴颐,彭城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前者……”
“我杀。”范无救眉毛不动,“后者……”
“我杀。”谢必安慢慢地、平静地说。
“他二人,该死、该杀,以命偿命,死不足惜。”二人异口同声,仿佛平静无波的湖面丢下了石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胆刁民!”刘夫人怒喝。
黑白无常冷冷一呵,半点不见在白玉堂面前几番落于下风的模样,也没有在顾唯面前牙尖嘴利的能耐,只是双双注视着这位彭亨国公夫人,抹了东西的脸看不出神情,可那眼底的不屑与轻蔑几乎能溢出来。
刘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不断喘气,一扭头,嘴里连珠炮似的一长串:“包大人,这些刁民口出狂言,杀害我儿不够,还要污蔑我儿名声,你还不将二人押入大牢呈于刑部,待秋后处斩!”
“刘夫人且息怒。”包拯并不与刘夫人对视,而是目光凛然地望着黑白无常,“你二人对杀害柴颐、刘琦二人供认不讳,但据本官调查所知,你二人乃是头一回进京,平日与柴颐、刘琦无冤无仇,缘何道他二人当杀,又缘何杀害二人,其细细……”
“分明是江湖草莽胡作非为,哪有什么理由!包大人何必听歹人多家狡辩,可怜我儿,年纪轻轻无辜丧命!”刘夫人见包拯不如她所愿行事,又出言打断。
白玉堂微微蹙眉,就听一个声音突然道:“彭成国公为了保他这权势,倒是连这样的女人也敢扶为正室。”
他与展昭均是侧头瞧了一眼,今日来看审案的人不少,围堵在门口的除了百姓、汴京城各家官宦的仆从,还有不少江湖人,因而二人并未在意,可这一回头可了不得,墙上竟然蹲着个身量不高、衣着鲜亮的小白胖子。
那小白胖子仰起脸白玉堂咧嘴笑了笑,“白五,你这身穿着去花楼听小曲儿招小姑娘不错,怎的跑来官府听案子来了。”
“……”白玉堂定了小白胖子一会儿,慢吞吞地扭过了头,对展昭道,“柳青。”
“……白面判官柳青?”展昭迟疑道,望着墙上那人,确如传闻那般白馥馥一张面皮,微须、叠暴着环睛,一看就诡计多端,明明长成一个团子,但不似庞太师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和善脸,反倒是一看就觉得精明强干。
“白面胖子柳青。”白玉堂纠正道。
“……”柳青眼皮一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这挑剔的白毛耗子竟然在一只猫面前毫不留情地贬低他?到底谁跟他相识三五六七年啊!须知柳青在江湖上算不上鼎鼎大名,甚至因为手中那鸡鸣五鼓断魂香而有几分名声狼藉之意,但在外头人面前,连白玉堂一向很给他柳青面子的。虽然……白玉堂嘴毒这一事他已经领教多年,由此可见展昭此人对白玉堂而言想来是能开得起玩笑的关系,光是这般想想就非同一般了。
柳青脑子里刚划过这年头,端详展昭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深意。
“久仰。”展昭恍若未觉,倒是很和气地拱手一礼。
“不比展侠士大名。”柳青也拱拱手,努力把那张精明的白面团子脸笑的更为和善些。
早听闻鼠猫相斗是假,白玉堂交了个真心朋友是真,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