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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中，金色的花朵正在盛放。

是错觉吗？

李昂揉了揉眼睛，待视线变得清晰，却没看到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眼前只有星空、夜幕与金色的少女。

人怎么可能发光呢？男人忍不住想要发笑，但那刺痛了他眼球的光芒绝不是虚假的。

“……阁下？”

“呃——哦，你说什么？”少女娇柔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抱歉，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少女注视着李昂，她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话说出口。

沉默笼罩着两人，片刻之后，她才复又开口：“阁下，那个问题，我找到答案了。”

“哦？愿闻其详。”

“驱逐谮主、恢复正统对于威斯法拉来说并不是无意义的。”少女扬着头，语调坚定：“相反，谮主对于威斯法拉的法统和人民来说都是灾难，只有驱逐他们才能称得上拯救威斯法拉。”

“理由呢？”

“窃取了头衔的人并非正统，地位一定不稳固，无论在内部还是外部都会有许多反对他的人。”少女解释道：“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也为了保护领地，谮主一定会扩充军力，乃至穷兵黩武。”

切入角度相当有趣……看来她确实跳出了李昂的语言陷阱和引导，开始独立思考了。

“那么扩充军队的金钱和物资要谁来承担呢？由人民来承担，显而易见。”

“另一方面，被谮主统治的领地。有更大的风险遭遇战争，无论是内战还是其他势力打着干涉继承的旗号入侵。”少女的气势越来越强悍，逐渐压倒了李昂：“这一切的损害都会有人民来承担，尽管这根本不是他们的错。”

“所以结论也很清晰了，驱逐窃据爵位之人毫无疑问是在拯救威斯法拉。”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的答案。”她总结道。

“……精彩。”

李昂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少女偷换了一些逻辑，但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他能做的只有为少女的答案鼓掌。

“非常精彩，令人惊叹。”李昂轻轻鼓掌：“你……不，您确实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答案，就这一点上来说，我得祝贺你。”

“不过您还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略微带邪恶的笑容：“那就是正义、或者威斯法拉的命运，都和我——以及我的领地无关。”

李昂满心期待着少女哀伤或者烦恼的表情，但对方却没有遂他的意，反而叹了一口气，露出‘我就知道’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的大人。”少女换了一个姿势，看起来比之前要轻松一些：“所以现在，我们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换取您的援手？”

“呵——你想知道答案吗？”

李昂的表情有些微妙：“即便那个答案不是你所期待的结果。”

“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你坚持……”笑容突然消失：“实话实说，你、付不起。”

“那块土地对我毫无意义，而你的价值也没高到能让我发动一场战争的程度。换句话说——即便你付出一切，也不足以说服我发动这场战争。”

听到李昂的话，少女却没有任何沮丧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少女微笑着说道：“那么就请让我继续提升自己的价值吧，总有一天，我会达成您的出价。”

“我很期待那一天到来。”

李昂摊开双手，转身离开了露天平台。谈话的兴致已经耗尽了，这隆冬的朔风吹的人骨髓寒彻，李昂不得不回到温暖的火炉边暖和一下。

月亮消失而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

安排了一场招待性质的早餐会后，里昂开始了今天的预定行程：陪伴特使参观岸堡周边的城镇区。

虽然特使很想参观城堡，但被李昂以军事机密理由拒绝了，所以对方只能退而求其次，参观岸堡周边的城镇和民用建筑。

暗堡作为一座非常年轻的城市，实在是没什么能称得上名胜古迹的东西，李昂能展示的也只有民居、工坊和商馆。不过在路线规划和余兴节目的帮助下，这趟旅途并没有让人觉得无聊。”

至少使者看起来相当满足，在里昂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逼装了的指导思想下，可以说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