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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虚妄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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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典代表的是公爵大人授予我们的权力。”

主审法官声音低沉,向眼前这并非生化人出身的翻译官解释道。

“我们没有权力将犯人判处法典上不存在的刑罚,如果我们这么做了,这就是在滥用职权和窃取公爵大人的权力。”他这样说道:“滥用职权可不是小罪名,窃取公爵大人的权力更严重,最糟糕的可能是被判处反叛罪。”

“啊这……”

翻译官对罗马的法律并非一无所知,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有这么巨大的风险:“那除了公爵大人,还有谁有这个权力?”

“我想总督大人或许有这个权力,但我不能打包票。”

“唉,好吧。”翻译官叹了口气:“我去求见总督大人。”

马克西米利安就在旁边监督审判,不过他听不懂北境的语言,所以对于翻译官和群众的对话一无所知。

“总督大人,翻译官想要与您见面。”

“让他过来。”

虽然听不懂说了什么,但是现在临时法庭处在一种很明显的僵持当中,马克西米利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本就想找翻译官过来询问一下,却没想到对方自己先来了。

“总督大人。”

“我看到审判的场面似乎有点不正常,发生什么了?”

“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阁下。”

面对在整个半岛排行第二——当然在公爵大人结婚后可能掉到第三——的顶级大人物,本职工作只是个商人的翻译官有些紧张:“人们觉得斩首不够痛苦,他们希望将被告人处以火刑。”

“否决,法典中没有相关条目。”听完翻译官的陈述,马克西米利安面无表情的给出回复。

“确实如此,总督大人……”翻译官还想再努把力:“但是我觉得……无视人民的呼声不是个好选择,这次公开审判的最终目的不是拉拢人民的支持吗?”

翻译官觉得自己的论述不要太有道理,但马克西米利安那边却以冷漠的注视回应。

“因为呼声高就可以无视法典?”直到翻译官的衬衫被冷汗浸透,山外总督大人才面无表情的开口:“你觉得你凌驾于罗马的法律之上?”

总督大人扫视会场,目之所及尽是高喊着火刑的人们。

“——还是说,你觉得这些人的呼声能凌驾于罗马的法律之上?”

“这……这当然不可能了。”翻译官脸上满是冷汗,他紧张的用手背擦掉下巴和额头上的汗水,面对马克西米利安的注视越发胆战心惊:“更何况之前我们不是也判处了几个家伙火刑吗?”

“将一具尸体烧毁可不能叫火刑,那只是对尸体的无害化处理。”

马克西米利安否决了翻译官的提议,但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却再一次开口:“不过你确实提醒了我——你去安抚那些观众,用话术敷衍他们,但是绝对不可以说什么‘同意了请求’或者‘判处火刑’之类的话。”

“阁下?……好,我知道了。”

翻译官本想质疑,但是在总督大人无情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无谓的好奇心,回到审判席去安抚人群了。

而马克西米利安叫了个卫兵过来,小声安排了几句,卫兵点头离开会场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不多时这卫兵回到了会场,身后跟着几个罗马士兵,还带着辆载满柴薪、燃油和木料的马车。

士兵们清空了被告席的台子,将刽子手和行刑工具清走,被告人也被拖下被告席。

几个士兵扛着木料来到被告席的台子上,先挖了个洞将一根粗大的木材插进去,然后由其他人钻到被告席下面将木材固定住——这就成了一个简易的火刑柱,虽然不太美观,但至少能用。

火刑柱准备妥当后,士兵们将那位‘男爵大人’拖上被告席。

他看起来已经被吓坏了,四肢瘫软无力,裤裆间还有明显的湿痕。这曾经贵为一地领主的男人,如今却连用自己的双腿行走都做不到,只能靠两名士兵架着双臂拖行。

男爵被绑在火刑柱上,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就像是绝望的等待着自己的终期。

士兵们继续布置刑场,紧扎成捆的柴薪在他脚下堆成小山,然后又在柴捆上倾倒了大量的燃油确保能够一次烧干净,不会留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残留物。

万事俱备,只剩点火——两名举着火把的士兵已经来到火刑柱旁边,就等法官一声令下便可以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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