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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克男举手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不要乱。你们有什么诉求,请走正当程序,到区政府信访办,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大家。”
此言一出,场面反而更乱了,有人高喊:“信访办去了多少次了,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就到市委省委去。”
夹克男慌了神,低头又回到奥迪车上,又没动静了。他不下来还好,说完这话顿时群情激愤,有几个小伙子吼道:“这帮当官的和有钱人勾结,卖了医院,又要卖地皮,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今天不闹出点事儿来是没人管了,大伙一起上啊,把车掀翻了,看这狗,日的出不出来。”
小伙子们同时一声吼,拥到奥迪车边上,蹲下身子扶住底盘,喊着号子就开始掀车。奥迪A6不愧是德国生产的豪华轿车,备受中国各级官员喜爱的理由十分充足,用料十足,车身很重,六七个棒小伙子竟然把它抬起二尺高,却没有掀翻,大伙锲而不舍,继续喊号子使劲儿,不断有人加入进来,车身越抬越高。
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那位年轻人早已惊慌失措,年轻人抱着手机疯狂地拨打电话。
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卢大明一直在大喊着让小伙子们住手,不过现场各种声音混在一起,一片纷杂,再加上小伙子们热血上涌,根本听不见。他忽然从身边一个大爷手中夺过一个手持扩音器,三步两步跳上了奥迪车的引擎盖。
“同志们!”他的声音压过了现场的所有噪音:“保持冷静!保持冷静!不要忘了,我们是光荣的工人阶级。我们……我们是国家的主人。千万不要过激,不要扰乱社会秩序,不要损害公私财务。”
正在掀车的小伙子眼圈红了,咬着牙慢慢把车放下。老人们摸起了眼泪。其他无关的围观群众中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不以为然,还有人发出了窃笑。
“饭都快吃不上了,还他娘国家的主人。真他妈蠢!”伴随着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出场白,王大虎同志在十几名保安的簇拥下出现在医院门口。他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潇洒地掏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旁边的保安连忙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啪地一声给王大虎点上。
王大虎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吐出一个大烟圈。
“兄弟们,把扰乱正常交通秩序的违法分子都给我赶开了!”
众保安举着防暴盾牌和橡胶警棍,拍着整齐的队伍缓缓走向人群。与此时没啥关系的围观群众纷纷让路,堵车的众人没有避让,反而手拉起手,挤得更紧密了。
“王大虎,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你不要太过分。”卢大明喊。
“什么没关系,医院的事儿,就他妈是我的事儿。告诉你卢大明,识相的赶紧把人给我撤了,否则一会断胳膊断腿的,怕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还想打我们吗?”卢大明质问。
王大虎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催着众保安冲破众人的围堵,要为奥迪车开出一条路来。两方互相推挤,保安们谩骂,群众呵斥,有的保安因为进展缓慢,开始按捺不住,用橡胶警棍在前面挥舞。
杜少锋心里一沉,这下糟糕了。这帮保安明显有备而来,又有武器,一旦动手,群众一定会吃亏。
卢大明喊道:“前面的叔叔阿姨,执行一号方案。”
挡在保安身前的群众立刻慢慢向后退开,露出了一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小缝。保安们骂骂咧咧挤进缝隙里,慢慢往前挤。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群众已经由老头老太太替换成了棒小伙子。
等打头的保安快要走到奥迪车前的时候,卢大明喊了一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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