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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愤怒了，他敲着桌子说:“我提醒你们，不要把自己放到政府的对立面。你们家属院的拆迁后的土地，是用于中医院的扩建工程，属于公益拆迁，并不是商业拆迁，你们再无理阻挠，政府完全可以启动强制拆迁程序，到时候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此言一出，有理有据，分量十足，业主委员会的众人都低头抽着烟不说话了，几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面露得色，那个小办事员更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杜少锋。

“当然了，政府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们是人民政府嘛。所以呢，区里决定，在原来的协议基础上再让一步，除了等比例置换保障房之外，还可以享受每平米三百元的补偿款。这已经很优厚了，大家要讲道理嘛！”

杜少锋若无其事:“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公益商业的什么我也不太懂，不过我只相信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至于启动强拆程序，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失陪了。李大伯，招呼好咱们街道办的各位领导。”

说完抬起屁股就走。王主任鼻子都气歪了，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挥了挥手，带着众人坐上索纳塔八代，慢慢往外倒。

没倒几米，差点撞到墙上，还是小办事员从车上跳下来，站在车后大声指挥着才出了小巷，一溜烟开走了。

当天下午，几个自称是街道拆迁办工作人员的男女捧着一叠宣传资料走进了家属院，挨家挨户敲开房门，向居民们发放散发着油墨味儿的传单，心不在焉地动员大家相应政府号召，发扬牺牲精神，大力支持静安区的公益事业，早日搬迁，据说早签协议的可以挑选保障房楼层和朝向。

当然他们的动员毫无效果，不少脾气火爆的大妈大婶直接就把他们骂出门去了。几个人在四个单元里跑了一遍，很快就回去了。

……

和街道办的人谈完，杜少锋真的去了一趟医院，本来是想去看看黄晓雯的，没想到路上就被医务处电话猛催，说是有好几个挂了号的病人，已经在门诊室外等了好久了，一直等不到医生，情绪有点激动，让杜少锋马上过去。

杜少锋有点奇怪，昨天还整天没有一个病人，今天就突然来了好几个，莫非是昨天那个病人已经治好了，传播了口碑？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作为一个医生，病人就是军令。他很快赶到医院，和黄晓雯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门诊室外的长椅上，果然已经站着好几个人，他们攥着挂号单，满脸焦急之色，看见路过的小护士就围上去询问一番。

小护士冲杜少锋一指:“喏，那就是杜医生，他来了。”

人们放开护士，连忙围过来。杜少锋开门进了门诊室，换上白大褂，对大伙说:“对不起，我迟到了，咱们抓紧一点，按号一个一个来，都别急，今天看不完不下班。”

病人们听完放下心来，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第一个病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高体壮，脸上有风霜之色，大热天的，竟然穿着长袖单衣，也没见出汗。

“怎么了？”杜少锋随口问。

“你说吧医生。”中年男子坐下，直接把手伸到了脉枕上。

杜少锋笑了。做中医的，经常会遇到这种病人，他见了医生也不说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先让医生说，说对了，证明你这个医生合格，说错了，自然不会吃你的药。可他们不知道，医生不是神仙，哪怕是同一个病也会有不同的症状，更何况望闻问切中，问是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风气一开，现在很多中医几乎都不问了，也不说，上来就切脉，切完就开方子，至于效果如何，那只有病人才知道。

不过杜少锋现在切脉水平大大提高，两只手一共用了不到半分钟，开口说:“你这在西医检查过吧？前列腺炎对不对？”

中年男子大惊，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病是在户外宿营睡在潮湿的地上落下的病根，时间有点久了。”

“对对对！已经三年多了。”中年男子大倒苦水。原来他是一名户外用品店的老板，也是一名资深的驴友，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组织驴友到范阳周边的山上爬野山。经常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在野外宿营。

三年前深秋的一次探险中，休息的时候在一块溪边的石头上睡着了，从此就发了病，一开始是一边睾丸肿大，疼得不能走路，自己吃了点消炎药没起作用，反而更严重了，在范阳市人民医院检查，诊断出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