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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锋笑眯眯地对黑胖子说:“你叫黑子？来，坐着说话。你的这几位朋友先请回避一下，我问两句话就走。”

“行！”黑子一口答应。其他三人唯唯地走出了房间。

杜少锋问:“听老王说，你前几天给一个外地人卖过几张不记名电话卡和几部功能机，是不是？”

“哦，为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啥事儿呢。是有这回事。”黑子痛快地承认。

“你怎么知道他是外地人呢？”

“口音、长相、做派，明显就和咱范阳人不一样。”黑子说:“听口音像是南方的，不过也不像是江浙一带，像是湖北人。”

“湖北人？你这么肯定？”杜少锋心中一动。昨晚的绑匪说话也带着湖北口音。

“肯定倒是不大敢，七成把握是有的。锋哥，你不知道，我老黑以前走南闯北，走遍全中国了。什么地方没去过？湖北那个地方，我99年的时候呆了大半年，有印象。”

杜少锋点了点头又说:“黑子，你卖不记名电话卡，是偷偷卖的吧？”

“是啊，现在都要求实名制，查了几次，现在一般人不太卖了。不过咱是坐灰色生意的，咱不卖谁卖？有需求就有市场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黑子别看人长得威武，还是个话唠。

“那一个外地人，是怎么知道你卖这种电话卡的呢？”杜少锋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也不会见着一个客人就冲人家打听吧？又不是香堂对暗号，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啥的，你说是不是？”

杜少锋和卢大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路上王向荣说起过黑子，他是王向荣销赃的渠道之一，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手机修理铺，实际上向外批发零售赃物，客户都是熟客，普通人不会知道这种铺子里的秘密，更不会去买不记名电话卡。

一个外地人能知道此事，显然是有情报。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不？”杜少锋又问。

“我想想。”黑子抬起大脑袋回忆，过了一会说:“我想起来了，那人个不高，瘦，不过挺结实的，脸上有一道红色的刀疤，就从眼睛到这个位置。”

他说着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还有，这人的眼神里边有杀气，跟你们几个似的。”

杜少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会看相呢。”

“锋哥，我可没开玩笑。我以前在牢里伺候过死刑犯，见过血的人，眼神跟普通人不一样。有杀气！”他郑重其事地说。

“你知道个屁！还杀气，少看两本武侠，好好做买卖，你看你的生意成啥样了。”王向荣没好气地说。

“王大哥，真有杀气！真有！你别不信呐！”黑子急赤白脸。

“行了，黑子，谢谢你了，你帮我一个忙，我记住了。”杜少锋站起来与黑子告辞。

“多大点事儿。”黑子从桌上拿起手机凑过来:“锋哥，合个影呗，你可是我儿子的偶像。我回去给他显摆显摆。”

望着黑子期待的表情，杜少锋只好答应。生平第一次与粉丝合影，他还是很认真地展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黑子却不满意了，给他讲起了戏:“哎，锋哥，那啥，你能不能别笑？对，板着脸，酷一点，像美国大片里的杀手似的。你就想象现在正准备去杀人。”

“是这样吗？”杜少锋认真地挤眉弄眼做表情。

调整了好几次，黑子才勉强认同:“差不多就行吧，锋哥，不是我说你，你的表演天赋不高啊。有句话你听过没？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知道不锋哥，我年轻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演员。《喜剧之王》看过没有？就那种感觉。”

“那你咋最后干这行了呢？”杜少锋饶有兴趣地问。

“生活所迫啊，我没有坚持下来，要是我再坚持几年，说不定现在也火了。”黑子想起了往事:“锋哥，当年我也在北影厂门口做过群演，就是群众演员……”

温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回味:“锋哥，时候不早了。”

“对！”杜少锋一拍脑袋。光顾听故事，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我们走。”

一行人出了门，杜少锋又对王向荣说:“老王，还得麻烦你。你现在给静安区所有捞偏门走黑道的大哥打一遍电话，让他们半小时之内赶到这个洗浴中心，半小时内不到，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王向荣这个老江湖怎么能听不出其中凌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