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为妙,不如读书修身。”
寻秋池单脚跳着回房拿拐杖,准备出去揍人,九皋和法师见状不妙,泥鳅似的钻走了。
寻秋池高举单拐,耀武扬威地在走廊上来回跳了两遍,以示自己有凶器在手,然后继续回房睡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已经睡着了,突然手机唱歌。她郁卒地接起来一听,发现又是潜渊。
潜渊已经气消了,语调一如既往地柔和:“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
寻秋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关切一个人时,因为害羞、恼火或者急躁,因为沟通能力有限,往往会说反话。
想让家人戒烟,却絮叨什么“你哪天得了肺癌就知道厉害了”;担心对方穿太单薄了着凉,却口气恶劣地诅咒“冻死你活该”;盼望孩子好好读书,一开口却都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潜渊没有说反话,他只是没有挑明。
“我很害怕……”潜渊本来想说“我害怕失去你”,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很拙劣地说道:“我怕你死掉。”
寻秋池说:“我知道啊。”
潜渊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拉你加入委员会么?”
“因为我有特异功能。”寻秋池说。
“因为你快死了。”潜渊说。
寻秋池问:“我死了很可惜对吗?”
潜渊说:“说实话,如果早知你是如此个性,死了也不可惜。”
“滚!”
潜渊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然后说:“大姑娘,你给我记好了,你这条命是我赠予的,所以我有资格指手画脚。你才二十来岁,人生刚刚开始,而我、九皋以及法师,按照普通人的年龄来说都已经是古稀、耄耋之年。我们的生命价值有限,所以不需要你救,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转身离开……”
寻秋池突然又把电话掐了。
潜渊再打来,她再掐,又打,又掐……最后把手机关了。
潜渊跑来在外面轻轻敲门,她怎么都也不开。她本想将手机砸向门发泄,但因为心痛钱还是算了。
潜渊无望地继续敲了一会儿,终于走了。
寻秋池仰面倒在床上,小声道:“我看你果然耄耋了,老在一个问题上纠缠!”
她起身望着房门,暗说你都不知道,因为你是只猪,但我仍然愿意拿命去换你,就像去换我的父母至亲。
至于九皋和法师嘛……她看了看自己的伤腿,心想如果这条腿弄得不好要截肢了,那就拿断腿去换吧,留着脑袋我还要看美剧呢。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寻秋池和九皋迅速吃完了早饭,两人一头扎进监控录像的汪洋大海中,期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找到“程昱晖”,或者“路稚晖”的轨迹。
其实选择者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因为他是超脱于整个社会之上,就算他和国家主席、美国总统、联合国秘书长同名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今后打算做什么,他下一个选择的目标是谁?
所以寻秋池决定,从今天起,为这位选择者命名“晖某”,昵称“阿晖”——三天之内,必得阿晖,爆其菊花。
潜渊和法师找到了另外一条道路,那就是蹲守。
无数的侦探剧里都说杀人者会自行回到行凶现场,阿晖已经回去过工人新村一次了,难免不会去第二次。
作为一个试验员,就算已经出了试验结果,他也得时不时去查看一下,顺便记录数据,回顾过程,反思错误不是吗?那些成天被围困在试验室的苦逼博士、硕士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且他们还得写论文呢!
潜渊先是问老靳,说:“你家婶娘还在住院吗?”
老靳说:“过年前出院啦。”
潜渊说:“我想征用老人家的房子。”
老靳立即就明白了。他虽然贪生怕死,胆小如鼠,遇到困难逃得比鬼都快,但办起事情来也很利索。潜渊上午和他说了这件事,他下午就把保姆辞退,把老太太送进了高端疗养院。然后伸手问潜渊要疗养院的托养费,每个月床位费六千六,伙食费八百八。
于是工人新村2栋甲单元101室成了行动七处的另一个办公场所,里面除了光线差点儿,还残存隐约的老人味,基本拎包即住。
寻秋池和九皋在驻地焦头烂额地看监控的同时,潜渊和法师坐在101室里喝茶下棋。
法师的棋艺不错,能够抵得上两个潜渊,而且擅长左右互搏,两个半脑分开行动。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