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百七十九

“我是……”莫闻之仔细斟酌着用词，“我们是、恋人。”他慢慢的道。

“恋人？”素素碧绿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莫闻之。

“我叫莫闻之，是你的爱人。”

“莫闻之……”这个名字听上去的确有种微妙的熟稔，素素的眼前仿佛闪过了很多画面，但是无论哪一个都不能让她有暇仔细的观看。

“记得吗？那片柳林？”莫闻之有些急切，他想让眼前的人赶快明白他们之间的渊源，“我们……我们铭了誓言的……至天枯地竭，此情不变，你可还记得？”

素素的眼神有些颤动，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月色明朗的夜晚，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那人的声音缓缓的说着“至天枯地竭，此情不变”，自己似乎很开心。

“还有……还有……那是你第二世的时候，你是游鱼，我每天都会去那个跃鲤池边看你，每天都跟你说话……”莫闻之期待的看着素素，但是他又感觉素素可能记不得，鱼类的记忆太短暂，恐怕早就忘记了。

跃鲤池，她每天都会在睡莲的叶子下面看那石碑，然后有一个人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低低的声线说着聆州的事情，但是她依稀知道，这个跃鲤池是在静州的。

“还有呢，”莫闻之很急，他太想让素素赶快记起所有，他需要素素的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会给他所有的力量，“你的第五世，你是一只流浪猫，我把你抱回家里去养，你记得那木屋吗？你记得……记得每天跟你一起吃饭的小貔貅吗？你……你记得我吗？”

素素努力地蹙紧眉头，画面越来越多，闪过的越来越快，太大的信息量让她的头有些疼痛，她模糊记得，幽静的山谷，缓缓绽放的兰花，停留新荷尖上的红色蜻蜓，枝头含苞欲滴的红梅，一个长得像小狮子似的奇怪生物每天跟自己并排吃饭，每次睡前都会有一只大手温柔拂过头顶，低沉的声音轻轻道“好梦”……但是那人的模样，她不记得……

眼前人的表情越发的迷糊，莫闻之感觉心头一阵阵的锥痛，他知道，她没想起来。

莫闻之有些焦急，但他看着素素头痛的样子又断断不忍心催促，莫闻之有许多话想说，但他不知道眼下应该说什么才能唤醒爱人前世的残存记忆，他想她回到自己身边。莫闻之看着雪素芊的容颜，时隔万年，重重轮回，她终于变回了当初的模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记忆也一定能恢复呢？那么他们的姻缘、他们的爱情，终于可以苦尽甘来，恢复如初了？这是莫闻之毕生的夙愿。

莫闻之有些恍惚，他觉得喉咙有些堵塞，眼眶发热，他想她，想了太多年，莫闻之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朝雪素芊的方向行进了一步，想要靠近她的身边，慢慢说，一点一滴的做，等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小姐当心！”

斜侧里生生的插进来一个声音，打断了莫闻之的脚步，素素显然也吓了一跳，出声的人是黄梓，然而素素偏头却看见了另一个人——雍容女子。

雍容女子转眸淡淡扫了一眼黄梓，对方立刻白了脸色，连连后退，却犹豫着不肯离开，雍容女子大大方方的理了理衣裙，面带笑容在一脸疑惑的素素警戒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款款行来。

素素的目光随着女子的身形转动，视线不知不觉的被对方占据，不知是否有意，女子恰好在挡住远处莫闻之的身形时停驻了脚步，背对着莫闻之，离素素也有三丈距离，莫闻之和素素都清楚，那是九尾狐仙绝对可以保证自身安全的距离，素素没有动，没有攻击，莫闻之也搞不清对方的身份，似乎是青魇的人质跑回来了？莫闻之没有定论，但他有信心能够保护素素，于是谨慎的莫闻之也没有擅自行动，他在等，等着看素素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出手。

雍容女子收敛了笑容，看上去有些严肃，她颦着眉，用极缓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轻声对素素开口：“小姐，你可记得那个人？”

素素迷茫，她下意识的回答了对方：“……不记得……但我有印象。”

不记得，她真的不记得。雍容女子笑了，极细微的松了口气，狐女不记得，那主人和赤影交代的任务就有望完成了呢……

——将狐女带回青魇。

——但如若她和囚牛在一起，就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小姐自然不会忘记，”雍容女子轻启朱唇，悠悠吐着话语：“因为啊，囚牛莫闻之，正是距今两万年前杀死你的前世——六尾魔狐的凶手，他、是你的仇人。”

素素惊证了，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