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二百三十三

化蛇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却还是没有那个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啊，连呼吸都不通畅了，湿气真的好重呢。”月如微妙的感叹一句，挥手象征性地驱赶那浓雾，可是雾气昭昭怎么可能驱的散呢？

浓雾……雾气……水……充斥整个环境的水汽！无孔不入的水汽！那曾是她的屏障，是她的天佑，是她专属的利器！她好不容易从祝野垣那里逃出来，她费尽心力模仿高级魔兽神兽的招式，这可是让她的实力突飞猛进，比修炼来的快多了！但是现在有个小孩子居然抄袭她的捷径！化蛇才不认为自己抄袭别人可耻，讽刺的是她却容不下他人抄袭。一旦自己攀上了高台，登时翻脸要封死那条来路，这便是化蛇根本的魔性。

许是终于折腾的累了，化蛇巨大的身躯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地了，但是她还没有死，她圆睁着双目瞪着镜溟，蛇吻一开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气声，像是要说些什么。

镜溟自然是不知道她弥留之际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于是他打算过去听一听，然而刚一迈出步子，便被人阻止了。

暮枭伸臂拦在镜溟身前：“她是装的，引你上钩。”

“……也不一定吧。”镜溟一怔，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情愿相信化蛇不是，这就是现在的玄镜溟。

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聆听一个将死之人最后要说的话，这是他对生命的敬意，哪怕十有八九那些话是诅咒唾骂自己的。

“所下的毒，你确定已经到时间要她的命了吗？”维珺也皱眉哑着嗓子悄声凑到镜溟耳边。

镜溟凛然一震，他看向维珺的瞳眸骤然收缩了一瞬间，那一瞬间维珺有一种错觉，这个眼神让他似乎看到了过去那个心机深沉，暗藏杀机的玄泽，不过这只是转瞬即逝的感觉，面前的镜溟马上缓和了表情，环视众人露出一个安心温和的微笑：“多谢提醒，我心里有数了。”

维珺仍有些犹豫，而暮枭合眼撤回了手，于是月如也点点头，终于维珺叹息一声：“罢了。”如今的他们之间早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镜溟保持着微笑来到了化蛇面前，他还蹲下身子尽量和看上去不能动的化蛇平视：“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就请告诉我吧，我在这里听着呢。”

“你……你既然早就在水里、水里动了手脚，”化蛇看上去是真的要死了，她说话十分吃力，“为什么不直接指挥妖兽……杀我……还配合我的计划演戏，你是、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哪怕你的同伴……被你玩死……你却乐此不疲？”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祝野垣呆的太久的人，脑子很难保持正常，甚至会自然的把别人想成和自己是同一类型的人，因为他们习以为常，所以觉得理所应当。

但是镜溟显然叫她失望了：“你想错了，我的手法不会当场奏效，所以我需要时间，陪你演戏是为了拖住你，好有十足把握救我的朋友出来，”镜溟收了笑，十分认真的盯着化蛇，并不忌讳或者畏惧她近在咫尺的头颅，“我不惜一切代价，决不允许失手，只为了保护他们。”

化蛇闻言居然愉悦的哼哼了两声，小声嘀咕道：“是嘛……那你便为了他们去死吧。”

化蛇喉咙处微微一颤，一股黑水从她的微启的口中突然喷发，如同被触及了的机关盒子发射暗器，近在咫尺的那个可怜人绝无避开的可能，镜溟当然也躲不开，更何况魔兽化蛇可不是普通的消息机关，她的一口黑水已经酝酿许久，身躯本又是硕大，以至于滋出的水量堪比喷涌的污泉。镜溟抱膝蹲坐的身形刹那间被吞没在汹涌的黑暗里，蛇液在空中射成一注龙卷，水流之强劲可见一斑。

暮枭他们也站在镜溟身后不甚远处，自然在射程之内，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们有时间反应。月如玉箫自身前划过，流火似泼酒般从箫孔倾泻，形成一道短暂的帷幕护住众人，他们不会再犯被虫流击散的错误，更何况这黑水比虫流可怕得多，月如只是挡了挡来势，众人便借机侧身避开，然而晚了一步的苍泊然还是被腐蚀掉了半只袖子，手上也被溅上的水烧出几个小坑，幸好人没什么大事，死水不似活虫会拐弯算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了。

“喂……那个小子？！”苍泊然脸色煞白，他更多是被吓的，救了他们几个的小鬼怕是已成了一具白骨，苍泊然不敢过去，可是他发现剩下的这几个似乎也没有过去的意思，基本上面色如常，不过苍泊然也算是细心，他发现这几个孩子都攥紧了拳，这说明他们都很紧张，可是这情况不该只是紧张好吧？状起胆子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