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三百六十三

作为龙神，就是要将所有的抱负，气概，威赫，功勋，建在身前，展示给天下人，把防备，欺骗，背叛，伤害，建在身后，树立于身边亲近的人。最后，留下悲凉，孤独，挣扎，留下深深的疲惫给自己。

白龙做得非常好，也做得非常苦，无论烛龙还是青蛟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白龙也不舍得他们受这份苦，所以，他愧疚，但他不会让步。

“……好吧，让他回你身边确实是我疏忽，”白胤晨的目光深邃而坦荡，就如同决定放任烛龙，关押墨蛟那时一样，“事已至此，你想如何？

“你们……在说些什么？”莫闻之来回打量着父亲、秦青和雪素芊，终于忍不住再次开言，因为白胤晨的刻意保密，囚牛对逆鳞毫不知情，虽然知道逸然在家中呆了一段时日，不过他真心以为是逸然和暮枭情投意合的缘故，连半分疑心都没起。

雪素芊讶异的挑眉，连她这个重生没多久的人都能猜出几分，他这个白龙一族的二把手居然想不通半点关窍，实在是有些可笑。

“哼，”秦青不屑的冷哼，“教子无方。”因为更厌恶白龙，所以青蛟这一次并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幼稚的囚牛。

“牛儿只要这样就好。”白胤晨和蔼的看着莫闻之，没有一点窘色。白龙最器重的儿子是蒲牢，最放心的儿子是狴犴，最头痛的儿子是睚眦，最棘手的儿子是饕餮，他会让蒲牢继承自己的基业，狴犴辅佐，睚眦取长避短，饕餮么……先得解决一下烛龙的问题再说，而白龙最爱的孩子是囚牛，他会竭尽所能保护他的天性，天真懦弱了一些也不要紧，只要他幸福快乐，替白龙自己幸福快乐就好，“不必跟他解释，你但说无妨。”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白龙一族那副温情做派，比阳光还要刺目，还总是会引发一系列空洞纠紧的不适，秦青默默地想着，下意识的想要护住心脉却又没有行动，不愿露出什么马脚让白龙看出端倪：“……逆子死不足惜，不必再提，”青蛟听到说话的声音，却恍惚间似乎无法确定是自己，脑内似乎有什么凝涩住了，岌岌可危将要崩断，他意识到自己需要抓紧时间了，“我说过了，我只是来和你交换的。”

“……换我白龙一族？”白胤晨听到秦青对逸然之死匆匆带过先是皱眉，不过忍了忍也没说什么，调整好心态冷静面对青蛟。

“怎么，它不值？”和白龙的谈话终于进入正轨，青蛟也迅速恢复到熟贯的公事状态。

“它的价值不可估量，”白胤晨正襟危坐，语气严肃起来，“对我是，对你更是。”

提醒？警告？青蛟毫不在意的微微抿唇，权当不知道：“是么？恐怕要叫你失望了，它对我，就是一个筹码而已，当然，是个很好的筹码。”这是真话，青蛟自然说的坦荡自若，这鳞片是他相当重要的东西，但也就是个东西。

白胤晨表情越发紧绷，已经隐隐有些愠怒，他可以容忍青蛟一切报复白龙一族的行为，但是对小白的轻视，决不能姑息：“就算你对我再不满，也不许拿小白的事奚落。”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虽然是他自己设下的套路，秦青却还是半真半假的腾起一股怒火，倒正好可以借题发挥着与白龙针锋相对，“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白龙，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和我摆架子的资格么？”

“替小白教育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白胤晨义正言辞的说，“这鳞片既然已经到你手中，你就该好好珍爱，比起作为神物，它更是你母亲的象征，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便是，把你母亲的逆鳞作为威胁的筹码实在是太荒唐了……”

秦青衣袖一挥极为不耐烦的打断了白胤晨滔滔不绝的话语：“少废话，拿这东西，我要换你白龙的逆鳞。”

白胤晨被秦青越发无理地态度有些气怔了，他停顿了好一会才勉强整顿下自己的言语措辞：“……你……哪里来的信心我会答应？”白龙的逆鳞，不光是他自己，也是龙族子孙，更是炎垣的核心动力，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整个包括他在内的白龙一族都将被大大削弱和辖制，没了白龙一族的庇佑，炎垣必将倾覆，龙神白龙岂肯如此荒谬？

“不是你说它的价格无可估量么？”秦青毫不畏惧白胤晨那一副即将爆发的恐怖表情，这正中他的下怀，反正他有把握白龙之后不敢动手，“如果你是担心炎垣这大可不必，我只是一心要向你们一族复仇，对这片陆地毫无兴趣，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因为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毁掉这片逆鳞。”秦青说这番话毫无心理负担，所以很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