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役们上心或者不上心地帮忙找上一通,两三天之后要是还找不到,衙役估计就忙别的去了,丢失的孩子估计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但是拐了丞相家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丞相找不到都不往官府跑,人家直接往皇宫去,今天是检查京城进出的马车,明天估计就会把范围扩大到城外去,所以那些人贩子若是脑子没问题的话,是不会招惹富贵人家的。
但如果不是随机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故意的了,唐易姝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内贼?这位小少爷是嫡长吗?他还有别的兄弟吗?是不是挡了谁的路,所以才……”
祁旌奚明白唐易姝的未尽之言,他回想了一番,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祁旌奚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这位小少爷是柳丞相的唯一嫡子,但是他上面还有两个庶兄,分别是柳丞相的两个侧室所生。”
“柳夫人只有这一胎吗?”唐易姝追问道。
“不是,柳小少爷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叫什么我忘了,据说方面柳夫人生柳家嫡小姐的时候有些难产,养了这么多年才又生了这个嫡子,姐弟二人差了有十几岁。期间柳丞相的侧室又为他添了两个儿子,若非柳夫人生了这个嫡子,她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若说谁最希望柳家嫡少爷消失,那必然就是那两个侧室和庶兄了。”祁旌奚把自己了解的柳家情况告诉唐易姝。
“那这么说的话,若是假定这件事是有人指使的话,那就是那两个侧室和庶兄的嫌疑最大了。”唐易姝得出结论。
唐易姝在床上盘腿而坐,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拖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心说这件事说不定不是人贩子,而是丞相府的后宅内斗啊。
试想一下,柳夫人生女儿时伤了身子,十几年都没再怀上,后宅的那些姨娘啊妾啊估计都认为柳夫人这辈子再也怀不上了。所以府中就以那两个庶子为尊,说不定那一天柳丞相就会把其中一个庶子的娘抬正或者抬为平妻,这样那个人就是嫡子了。
这偌大的丞相府,在柳丞相百年之后,就是那个人继承了。
可是谁曾想到,十几年都没怀上的柳夫人竟然老树开花又怀上了,还一举得男。这即是柳丞相的老来子又是嫡子,肯定宠爱有加啊。而原先的那两个庶子,必然也就不高兴了。
说简单点,是庶子的期望落空了。说的夸张点,四舍五入,那就是他们不再是丞相府的继承人了。他们会甘心吗?
肯定不会啊!那要怎么做?
必然是先弄死嫡子啊!
唐易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靠谱,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祁旌奚,还问道:“你觉得我的推测靠不靠谱?有没有道理?”
祁旌奚一边唤宫女端热水进来洗漱,一边回应着唐易姝,“靠谱,很有道理。”
“你这回答也是够敷衍的,一点也不走心。”唐易姝对于祁旌奚的回答不是太满意。
“乖,这又不关咱们的事,分析一会玩玩也就算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呢,不宜思虑过重,这事就别再想了,咱们洗洗睡吧。”祁旌奚弯下腰,给唐易姝脱鞋,准备给她洗脚。
她一听这话,心道也是,她这边就算是把经过全部分析出来了又能怎样?总不能明天跑到柳丞相跟前说这件事很可能是你两个庶子做的吧。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知道当时具体的经过,想的这些太具有主观性了。
脑子一放空,睡意就上头了,唐易姝打了个哈欠,乖乖地仰着脸,任祁旌奚给她擦脸。
夜深人静,宫女熄灭了油灯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将门关上,床上的祁旌奚亲了一下唐易姝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睡梦中的唐易姝,估计是怎么也想不到,柳丞相家这件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也不知是哪个环节不对劲,竟然中途拐了个弯,跟她扯上关系了。
这边唐易姝在祁旌奚的怀中安睡,而柳丞相的府中,却是依然亮着光。
柳丞相的书房里,一人满脸怒容地坐在太师椅上,狠厉地看着跪在下面的丫鬟,眼圈底下的青色透露出他的疲惫。
“夫人当时慌了心神,才会任由你们糊弄,但我可没有这么好骗,既然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吾儿怎么可能跑得影都没了?玲珑阁的首饰以往都是匠人亲自来府中给夫人定做的,怎么今天就这么巧,夫人偏偏要出门去看呢?还带着丞儿?说!是你们哪个撺掇的?”柳丞相怒喝道。
他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想事情自然比别人想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