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管真相怎样，你都要听我的话。”

璃落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羽月夕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禁连连点头。

璃落深深望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宇渊么？”

“宇渊？”羽月夕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间一幅画面子在脑海中闪现。

巨大的峡谷像是利剑从平原上劈开了一般，峡谷之中翻滚着黑色的烟雾，没有人知道峡谷下面是什么，峡谷四周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我知道。”

羽月夕的声音像是被抽出了力气一般，她心底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璃落点点头道：“瑾瑜和幽冥，都跳下去了。”

她说完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从她洁白的脸颊上滑落。

“对不起我骗了你，但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不要乱来……”

后面璃落说的什么羽月夕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她仿佛沉入了海底，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声，周围是令人窒息的海水，海水之中，无数色彩斑斓的鱼儿从她身边游过，每一条都面目狰狞。

她感到像是被抽出了骨头一般，浑身酥软，她缓缓蹲在了地上，将脸埋进了臂弯，肩头微微起伏着。

璃落伸出手去，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可是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妥当，便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羽月夕。

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加能够理解羽月夕此刻的感受，几个月以前，当慕容瑾瑜和幽冥从宇渊之上跳下去之后，她和羽月夕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璃落静静地陪在羽月夕身边，羽月夕无声地哭泣着，璃落的眉头紧皱着。

她们都知道，跳下宇渊意味着什么。

良久之后，羽月夕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璃落，笑了，脸上的泪痕却还清晰可见。

“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干嘛要编这些话来吓唬我呢？我相信瑾瑜正在办一件要紧的事不就好了？”

羽月夕话一说完，嘴巴一歪，两行泪水又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璃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要记着，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是整个人族的，整个龙族的，整个奥渊大陆的，我不相信你会不负责任到去寻死！”

羽月夕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道：“我才不会寻死呢。”

可是这话有多么言不由衷，璃落一听便知，脸羽月夕自己也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假了。

知道慕容瑾瑜的真相之后，第二天，羽月夕便要辞行。

璃落脸上有些惊讶，她不知道羽月夕究竟是怎么想的，十分担心她会想不开。

可是羽月夕却莞尔一笑道：“你放心，我只是想去宇渊边上，离瑾瑜最近的地方，再最后陪陪他，然后返回帝都。”

璃落淡淡道：“也好，莲蓉很早之前就喊着要去帝都玩儿，这次你就带上她一起去吧。”

羽月夕心中清楚，璃落是担心她寻短见，才故意安排莲蓉的。

她点了点头，并未拒绝，道：“如此甚好，再带上一坛好酒，也省得路上寂寞。”

羽月夕辞别璃落之后，带着莲蓉，踩在玄鹫宽阔的背上，一路向西而去。

她极目远眺，目光所至，便是宇渊的黑雾。

宇渊还是充斥着死亡的安静，周围方圆百里之中，不见一个活物，全是漆黑的碎石，就连兴致一直很高的莲蓉也没有了兴趣。

“这都是什么地方嘛。”莲蓉嘟起小嘴，“连一棵草都没有，渴死了，月夕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莲蓉虽然年幼，但很多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再加上临走之前璃落的再三叮嘱，她很明白羽月夕可能会在宇渊干什么。

“马上就快到了，难道你不想去陪陪你的瑾瑜哥哥么？”

羽月夕微微摇头，催促着脚下的玄鹫飞得更快了。

终于到了宇渊边上，羽月夕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来自那道黑色峡谷的邪恶，从峡谷深处传来的巨大吸引力让玄鹫都暗暗心惊。

羽月夕在莲蓉的保护之下缓缓走到了悬崖边上，探出头去俯视着眼前如黑云一般翻滚的黑色烟雾，瞬间眼眶盈满了泪水。

她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将手中的一坛酒轻轻地放在地上。

“瑾瑜啊瑾瑜，万万没想到，最先遇见你的时候你喝着闷酒，到最后送你的时候，却是我喝着闷酒。”

说完抓起手中的酒坛，仰头便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