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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人妖殊途？

“暖娘说的哪里话，我与姐姐都曾受您照料，如今媛娘有难，砚儿却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苏砚将碧媛扶好，道：“不知暖娘为何会受的这等重伤。”

“不说也罢。”碧媛轻轻叹了口气，“小殿下，这是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受本是应该。小殿下不必为我忧伤。”

“媛娘为何要来这里？侍奉在母亲身侧不好吗？”

“不，月殿下对我恩重如山，碧媛一生一世报答不尽。”碧媛抬起头来，目光无神，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次来人界，便遇上了他，算算时间，都有十余年未回妖界了……”

“为何不去妖界向母亲求救？”

碧媛苦笑了一下，“碧媛自知留恋凡界有愧月殿下，又何来脸面去求月殿下费妖力来救我呢？只是……还未报答月殿下当年的恩情，恐怕今生无望了吧……”

碧媛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原本美丽的容颜此刻已经憔悴沧桑地如同老妇一般。若非苏墨兮的药，她现在怕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现在，她也不过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同苏砚讲这话。她想着，此生无望报答月飞烟的恩情，也只得托苏砚带些遗言回去了。

“咳咳……”碧媛咳了一阵，苏砚立即便上去护住他这曾经的奶娘。

“无妨，小殿下，碧媛自知时日不多。”碧媛苦笑道。“小殿下，若碧媛撑不过去，还劳烦小殿下给月殿下带句话去……”

“媛娘请讲……”

“月殿下，七百年前救命之恩，碧媛此生已无机会再行报答，惟愿来世再做月殿下仆从以图报答。”

碧媛声音很轻，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一分气力都不曾省下，说完这话，碧媛好似又虚弱了一些。

苏砚护着碧媛，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媛娘放心，砚儿必将此话带到。”

“小殿下，咳咳……”

“媛娘可还要说什么？”苏砚问道。

“门外那位姑娘，我有些话，想与她说。”

“小小？”

碧媛摇了摇头，“李家那位姑娘心性智慧皆无可挑剔，是另一位。”

苏砚顿了顿，起身向碧媛行了一礼，便缓缓拖着他那漆黑的长袍开门走了出去。

既然不是李筱筱，那便一定是于楠了。

苏砚出了门，看向于楠，道：“于楠同学，媛娘想与你说几句话。”

“啊？我？”于楠正在一旁无聊的磨着鞋子玩，听到苏砚这话登时一惊，指着自己的脑袋不确定地问道。“叫我？”

苏砚点了点头。

“哦……好吧。”于楠说着咽了口口水，快步走了进去，经过胡逸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这中年道人又变以往的那副颓败的样子了。

跟那时拔剑而出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于楠进了门，小心地将门关上。

关上，轻手轻脚走到碧媛面前坐下。

“我……叫你媛娘可以吧？”于楠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虽为妖界中人，但也请姑娘不要忌讳。”碧媛苦苦笑道。“姑娘，应该喜欢我家小殿下吧？”

“啊？”于楠一惊，“媛娘你？”

“姑娘不必惊讶，小殿下的墨宇千幻衣，是我寻来的……”碧媛道。“姑娘，我看的出来，你看小殿下的眼神也不一样。那时对所爱的人才会有的眼神，昨日，在街上，我便看出来了……只是，那时却连说句话的气力都不曾有……”

“媛娘，你身上的伤……”

“姑娘不必担忧了，我还能活多久，自是有数的……”碧媛苦笑，“人妖殊途，此话也已不止说了千万年了呢……”

“媛娘……”

“咳咳……”媛娘挡手道。“姑娘，我并不是要让你放弃……”

碧媛抬头看着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弥漫，“只是，这其中的艰难，姑娘想必也知道一些了罢？小殿下虽然自小在道门长大，但身上毕竟也流着九尾狐族之血啊……”

“是，我知道……”于楠点头道。“媛娘你还好吗……”

“姑娘不必担心，现在是我这两日感觉最好的一刻了。”媛娘道。“我请你进来，要与你说的话，一是——若姑娘对小殿下留有深情，那便请不要放弃。其二，我希望姑娘……在我死后，若胡逸因此入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