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手疼吗
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一般,什么激愤都消了,整个人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她这是,袭击将领,被公衙的人看见了?!
忙不迭扔掉碎玉从地上跳起来,不敢去看仇天桀的脸色。
她自己不怵,毕竟是易容状态,最不济直接跑路。可仇天桀若因此被波及到,事情可就大了。他那班子人马,可经不起捕役调查。
“过来。”
一片狼藉与寂静中,衣袂翩然、戴恶鬼面具的男人轻声开口。锦织宽袖中,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朝女孩儿伸出。
蔚南薰这会儿正心虚,于是丝毫不违逆男人的意思,朝他走过去。只是没触碰他的手,单单在他身边站立。
男人并不强求,只让开两步,叫她站在自己先前站的干净地面,自己则踩在碎玉渣子上。声线温柔,和他那凶恶的面具一点也不相称:
“手疼不疼?”
观战众人:“……”
仇爷,是她单方面殴打杨天刑好不好?您不问杨天刑活着呢么,问这个女阎罗手疼不疼?有天理吗?
更没天理的是,蔚南薰摇摇头,声线娇柔:“没事的,不疼。”
那边杨天刑才刚站起来,被这话激得一个踉跄险些重新摔回去。
店内随着杨天刑的起身,如冰封解冻一般。有捕役跑上去扶他,被他一把挥开,脸黑得如锅底一样。
捕役们顿时不敢动了。一边是一脸煞气如同要择人而噬的杨天刑,一边是刚刚吊打过杨天刑,乖得如小白兔一般的蔚南薰,他们哪边都不敢去问话。
只能悄声呼唤:“掌,掌柜的在么?”
“这,这儿呢……”
伴着发颤的声音,柜台后的三人瑟瑟发抖的爬出来。
尤其是那两个伙计,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才知道自己方才出言不逊,甚至上手推搡的,是个什么人物。若非对方涵养好,不屑跟他们计较,恐怕他们现在的下场,就跟地上的碎瓷片一样了吧……
齐掌柜看到公衙的人,如同看到了救命曙光。毕竟仇天桀再恐怖,遇上公衙的人,也得低头。
跌跌撞撞跑过去,不顾身份的下跪哭嚎,“官爷!您要为草民做主啊!他们仗势欺人,砸毁草民半辈子的心血!草民一头撞死算了!”
客观讲,前边措辞很好。可偏偏没眼力劲儿的加了一句——
“不光如此,他们还冒犯朝廷!使人打伤小将军!诸位官爷也都看……啊!”
声音是他被丢出门店的哀嚎。
杨天刑掸了掸手,返回店内,眸色森然看向捕役:“没这回事!”
众捕役:“……”
好好小将军,您说没有就没有。您别瞪了,别瞪了……
仇天桀这边。
蔚南薰以为,原本仇天桀在玩黑吃黑,是她跟杨天刑的打斗,引来了捕役,顿时急得不行,绞尽脑汁把自己所有手段想了一遍,却没有一个是上的了台面见的了光的。
难道要她去求夜玄朗?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交集了啊……
蔚南薰咬了下牙,决心上前跟捕役交涉,可一步没迈出去,就被人拉住胳膊,用力给拽回去了。
她朝后踉跄一步,眼看要跌到仇天桀身上,又被他稳稳扶住,迅速松手。这节骨眼下,她也没心思去计较对方的行为越界,转身仰视对方的面具,焦躁的情绪分明的写在脸上,“你做什么!”
仇天桀低头看她:“你又要做什么?”
“去把麻烦的人弄走啊!”再急再气,蔚南薰也没忘把声音压到最低。
面具后,男人轻轻低笑,悠扬好听的嗓音,充满了愉悦,叫蔚南薰一下愣住。
“谁说我们会有麻烦的?”
“你……”
“等着看吧。”
掌柜被丢出去,又很快跑回来。这回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抓着捕役的胳膊哀嚎,“官爷!他们把我的店砸了!您快把他们抓进牢里!”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
“对对,小人正是。”
捕役顿时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揣进齐掌柜手里,公事公办的语气:“今儿天晚了,明日一早,您来监察司一趟吧。”
话太惊人,齐掌柜愣了一下,才将眼睛瞪得像铜铃,“官爷,我是被砸店的,他们是砸店的!”
“这是另一码事。”捕役的态度疏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