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刀

蔚南薰一阵无语。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游商九州四海的跑生意，女子嫁过去，就是一辈子颠沛流离，吃苦受罪。

偏偏季氏能把它说成一段好姻缘，说的如同很在意她的婚姻幸福。

还有张氏跟老夫人，是准备把她当蠢货忽悠吧？

她知道，如果她这会儿拒绝的话，肯定被蔚家说是不识好歹。

蔚梅霜扑哧一笑，嘲弄：“一个贱婢生的，一个贩夫走卒，挺般配。”

声音很小，只有她身边的蔚南薰能够听见。

蔚南薰丝毫不恼，倒是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仍旧是往常唯唯诺诺的态度，“对方提亲时，我还在不住家里，他刻意提到庶出，该是心悦于梅霜姐吧？”

蔚梅霜前一秒还在嘲讽蔚南薰被人安排，后一秒发现这安排被原封不动打包扔给了自己，顿时如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大叫：

“什么就心悦于我？！你少胡说八道！我本本分分待在家里，不似你天天在外面乱跑！怎么可能被那种人看上？提庶女明明说的是你！”

话里话外透着对商贾的嫌弃。毫不顾忌长辈们才把那游商吹得天花乱坠，直接拆了她们台子，撕了季氏“为庶出女儿谋好处”的面具。

张氏脸色一僵，老夫人面色沉凝，季氏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有崩坏的趋势。

蔚梅霜就紧挨着蔚南薰坐，她大喊的一刻，后者受惊般缩了一下，慌张的连连赔不是，“对不起堂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事事不如堂姐，入不了人家的眼。”

蔚梅霜见蔚南薰这幅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才算顺气，哼了一声，高傲的别开脸。

全然不知，她的反应激烈，配上蔚南薰战战兢兢的态度，俨然她惯常欺凌蔚南薰的样子。几个长辈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柳氏见情形不对，忙开口，“霜霜，怎么说话呢！你妹妹哪儿有这个意思？”

本来蔚梅霜就对蔚南薰有敌意，再听亲娘对蔚南薰的偏向，顿时火大，不悦的道：“柳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柳氏急得不行，奈何身份低微，这等场合不好说话。

蔚梅霜转脸对着老夫人，嘴一撅，撒娇道，“老夫人您给评评理，商贾再怎么腰缠万贯，到底都是个贱民！我可是念过书的！让我嫁给这种人，您舍的得嘛？”

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想法，反正蔚南薰是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氏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她嫁出去，眼不见为净。蔚梅霜倒好，上来就把那游商贬得一文不值，这回她再鼓动蔚南薰嫁，不就成了毁庶女人生的恶毒主母？

老太太沉声：“蔚南薰，你的意思呢？”

蔚南薰规规矩矩的起身道，“若孙女的婚姻，能为蔚家带来福祉，孙女义不容辞。可孙女听说，用雁者，取飞成行，止成列。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

蔚南薰说完这话，整间屋子都安静了。老夫人等人都一脸错愕。原因无他——蔚南薰这句话，她们根本听不懂。

蔚海昌长长的“嗯”了一声，频频点头：“说的在理。”

也不给大家解惑，就朝自己两个女儿看去，“婉婷梅霜，你们怎么看？”

被点到的两人都一脸蒙。

能怎么看？听不懂还能怎么看？

蔚婉婷心里将蔚梅霜骂了个遍。这个祸事精，上来就拆了婶母和奶奶的台。同是庶女，同是不甘嫁于商贾，蔚梅霜又是自夸又是贬低他人，还当众觍着脸撒娇。

跟蔚南薰那温文有礼的书中言一对比，她简直要怀疑，蔚梅霜才是那个贩夫走卒养大的。

这显然是把父亲惹火了，不然怎么忽然起兴考她们？她真是被这蠢货拉下水了！

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女儿不知。”

蔚海昌威严的目光转到蔚梅霜身上。

蔚梅霜猜测道：“是说，商贾和官宦结亲，是逾越？”

蔚南薰抬手摸了下鼻子，掩盖住嘴角的笑意。她这堂姐也太蠢了，猜什么不好，偏偏又把季氏老夫人给捎上了。

老夫人和季氏刚刚撺掇她和商贾结亲啊！

蔚海昌脸色猛的一沉，斥责：“还好意思说自己读过书，人家随便说一句，你就不知道。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都忘了！”

蔚海昌鲜有动怒，更鲜有当众训斥子女。

蔚梅霜顿时觉得颜面丢尽了，委屈哽咽：“可长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