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起身，挥了下手。

桌上、柜上，床前的油灯同时亮了起来，被可以隐藏于黑暗中的东西，系数曝露出来。

少年狼狈的衣装和神情，以及他掌心上……

蔚南薰的声音冷得似含着冰棱：“别人划一下破皮流血，你划一下划肿了，还划出淤血来了。”

蔚南柯脸色煞白，拼命要将手收回来，可没想到姐姐力气那么大，他丝毫挣扎不动。

蔚南薰寒凉的目光从少年脸上，转移到他受伤的掌心：“还划得挺整齐，跟季如意卧房里那把戒尺的长短一模一样。”

长睫微动，目光回到弟弟脸上，眸色冰冷，诱哄般柔声：“告诉我，是季如意做的么？”

姐弟之间像是心有灵犀。即使蔚南薰所有情绪内敛不漏，蔚南柯还是感受到了姐姐心中汹涌的愤怒。

慌忙否认：“不是，不是！姐，你别激动……”

蔚南薰松手，朝门边走去。

“姐！你要去哪儿！？”蔚南柯吓坏了，蹿过去张开手臂拦在门口。

他从未见过这个状态的姐姐。气息平稳、语调温和，眼里的光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你回去睡。”蔚南薰轻轻开口，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当今晚我没来过。”

两人这个站位，水银般月华洒落在女子清冷精致的容颜上，蔚南柯分明看见，姐姐往日那双或淡漠或温柔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红，在汇聚、加剧。

挨打的时候没吭一声，蔚南柯这时候却快被姐姐吓哭了，“姐姐你冷静点，是我做错了事，我该受罚！母亲她都是为我好！”

“让开！”

蔚南薰愤怒的呵斥，那一瞬间，眼白已经完全变成红色。一把将蔚南柯推开。

“姐？！”

少年往后踉跄几步方站稳，惊恐于姐姐双眸赤红的陌生感，但更多的恐惧，源于她去找季夫人叫板，会受到伤害。

咬紧牙关，看着已经走出屋的姐姐，心一横，助跑，整个人朝阶下的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