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拦截

云渺是来给蔚南薰送点心时，见蔚宅内侍婢动向怪异，才跟进探查。这一查不要紧，竟是要对大人的弟弟动家法，理由是在少年的房里，发现了带血渍的银锭，以及一身血衣。

他们说，蔚南柯或许为了抢劫，杀了人。

银锭血衣究竟是栽赃陷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出现在梦梦屋里，蔚南薰是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因果脉络中，与她脱不了干系。

宗祠之中，宗室长辈端坐两列，屋外被闻讯而来的旁系族人围得水泄不通。季氏站在正中，冷眼睨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蔚南柯。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些银两和血衣，是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那身衣服原本在箱子里，我不知道是怎么沾上血的！”蔚南柯身体颤抖，膝行至老夫人面前，揪住她的衣角，“祖母，您一定相信我！孙儿如何也不可能行谋财害命之事啊！”

老太太神色松动，自己的孙子，她当然愿意信任。

季氏见事态不对，连忙呵斥：“那些银锭你又要如何解释？加起来近五十两！说，你哪儿来的这些钱？”

蔚南柯身型一滞。

熟悉他的人立刻看懂，那些银钱的确与蔚南柯脱不了干系。

“祖母，祖母，孙儿可以发誓，那些钱绝不是旁门左道得来的！您一定相信我啊！”蔚南柯扶着老太太膝盖摇晃。

围观者纷纷议论，老太太咬牙拨开蔚南柯的手，冷声：“如意，教他说实话！”

季氏神色一喜，招呼家丁抓住蔚南柯，将春凳与长杖就位。

蔚南柯挣扎着道：“母亲，这真的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咱们家！”

“胡说八道！蔚家守卫严谨，你这是说，蔚家出了家贼？四处行不义之事也就罢了，你还要祸害他人名声！”挥手对家丁下令：“给我打！”

母亲的豁然翻脸，祖母的不信任，亲族的冷眼旁观，暗处不知何人何故的陷害，叫少年眼中的光暗淡下来。长杖呼啸着落下，他猛地咬住下唇，不叫自己发出声音。

室内回荡重物击打肉体的钝响，季氏没听见喊叫声，神色不满的诘问家丁。

于是家丁牟足了力气，一棍抡圆了，带着破风声挥下去。被缚在春凳上的少年早已痛得冷汗涔涔，绝望闭上眼睛。

杖责的闷响没有出现，倒是木制品断裂的脆响清晰入耳。

蔚南柯震惊的扭过头。见后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女子，修身暗红猎装，手如玉笋，肤白胜雪，及腰缎发跟随她轻盈的动作飘然落回肩头。

没人看清蔚南薰是如何出手的，甚至没人察觉到她是何时出现的，只见行刑家丁身体飞出去，砰的撞击在对面的墙壁上。

随即才是断裂的那截棍棒，掉落在地面的声响。

宗祠中，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人看蔚南薰的眼神如同看一尊罗刹。

蔚南柯醒过神儿来，疾呼：“姐！你快走，快走啊！姐，姐你怎么……姐，不要！你冷静下！”

季氏面色骇然的退后。蔚南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没有任何偏差的落在季氏身上，那双总是淡漠冷情的眸子，此刻是一片血红。

“季如意，是你做的么？主导、还是煽动旁人，对他用刑……他犯了什么错？破案了么？应该没有吧。如果案子查清楚，应该会查到这案子里有你的身影才对……”

鸦雀无声的宗祠中，蔚南薰的语调平稳得可怕，一步步朝着季氏缓行。季氏吓得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另一边的墙壁。那双通体赤红已无法体现任何情绪的眸子，直叫人感觉，眼前人已无半分人类情绪。

“来人，来人，要杀人了，快来人啊——”

季氏大声呼喊，但周边人吓得谁都不敢动弹。丫鬟锦雀冲过来，蔚南薰一只手捏住对方颈项，丫鬟口中壮胆的高呼戛然而止，眼睛一闭，软软的倒在地上。

蔚南薰的目光并未从季氏身上移开过，迈出一步，封死了季氏全部躲闪的退路。

“季如意，你回答啊，方才的气势哪里去了。先是我，然后是蔚南柯，你要把我们一个个全部除掉……不说话么，那我换一个问题，你个人……更喜欢什么死法？”

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银色的匕首缓缓抬起，一寸寸接近季如意的咽喉。

“救，救命！嫣儿，嫣儿救我——”

季氏被吓破了胆，嚎啕着大声呼救。蔚南薰扬起匕首，眸中赤红愈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