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得太儿戏了一点。
又过了三天,就当张石川等得快要长毛了的时候,清军终于杀到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台湾县距离凤山县只有八十里,怎么就让他等了这么多天?
原来,施世骠病了……
这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路渡海打台湾县、诸罗县、势如破竹,打得朱一贵一党溃不成军。但是在凤山县剿灭残部的时候老头淋了一场雨,再加上连日劳累,病倒了。
本来想着养两天吃几副汤药等身子好一点了马上去讨伐张逆,结果天不遂人愿,施世骠的病更严重了,卧床不起了……
可军情紧迫,总不能一直等着施世骠病好了再打仗吧?于是和施世骠一起出征的南澳总兵蓝廷珍带着主力人马杀了回来。
在距离台湾县十里处扎营,蓝廷珍决定让兵士们养精蓄锐,等到明天一举攻克县城。
虽然据李元直所说张逆的军队都是火枪兵,并且还有火炮可射开花弹,但是他毕竟只有几千人,自己可是有两万多人呢,火枪也有几千支,况且他前两天才攻陷了台湾县城,就那种木栅栏,两万人踩也能踩平了。
可到了深夜,阵阵爆炸声打破了军营的宁静,张逆派人来袭营了!号角都不用吹,全营的人都钻了出来。
黑灯瞎火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炮击的来源,派了一营的人去狙击,结果到地方找了两圈,没看到一个人,张逆的人放了几十炮之后就溜之大吉了。
好在伤亡不大,蓝廷珍也知道这是张逆的疲军之计,一面加派人手在军营四周巡逻,一面让其他人继续睡觉。
可一个时辰之后,又是同样的五十发炮弹射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从军营东侧换成了北侧,而且迅速到达的一队巡夜兵被击毙了十几个人,剩下三十多个跑了回来……
按照跑回来的人的说法,叛军人数在三百人以上,枪声如爆豆不停歇!
如此整整一晚上被轰了四次之多,全军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
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样子蓝廷珍只能下令修整,吃了早饭接着睡觉,等下午时分养足了精神饱餐战饭再继续北进。十里路程,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好在白天张逆终于没有人来偷营了。吃罢午饭,留下两千余人看守营地,蓝廷珍带着两万人朝台湾县城进发了。
还没到县城,在必经之路上就遇到了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相隔三百米,蓝廷珍也下令停止前进。
“在下南澳总兵蓝廷珍,对面何人!”
“哈喽!我姓张,叫张石川!”张石川躲在乌恩其后面露出个脑袋来很骚包的挥了挥手。
“哈,张逆!天兵已到,还不快快束手就缚!”
“你过来我就让你绑。你过来呀!”张石川跳着脚喊道。
可他越这么说蓝廷珍反而不敢贸然进攻了。对于张石川的传闻,几乎不管是官方的还是私下里的,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狡诈异常!
他这么几百个人就敢来拦住大军去路,定有埋伏!蓝廷珍看了看左右地形,左边是一片甘蔗地,甘蔗已经有五六尺高了,右侧则是一片小坡地,除了齐膝高的杂草就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
他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两队人往两侧去侦查了。
“我说总兵大人,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可回家吃饭去了啊!”张石川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呵呵,兵者诡道也,老夫还是小心一点好。”
“行,那聊会儿天吧。蓝廷珍,你是汉人?还是汉军旗?”
“老夫乃是汉人。”既然安排人去侦查了,蓝廷珍索性就和张石川盘盘道,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汉人好,汉人好。蓝大人,既然你是汉人,你带的这些兵自然也都是汉人了,要我说咱们汉人别打汉人了,你看好不好?”
“好,你让你的手下放下火枪乖乖受降我们就不用打了。”
“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蓝大人降了吧。既然是汉人,为何要给满洲鞑子做鹰犬呢?鞑子占了我们汉人江山,欺压我们同胞近百年了,蓝大人为何要助纣为虐?”
“哼,我虽然是汉人,可蒙圣恩福泽,自然要效力皇上,倒是你,也是朝廷命官,为何要做出如此天诛地灭大逆不道的事来?”
“蓝大人此言差矣,满人当皇帝咱们汉人的日子过得苦,自然要反,你没有问问朱一贵为何要反?你又不知道我为何要反?哎呀这么隔空喊话忒累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小酒泡壶好茶坐下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