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说破而已。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姬歌自不量力,若是换做他父亲,当年的状元郎姬青云,我看谁敢上他姬家去讨理。”
“可这世间只有一个姬青云,而他也已经不在了。”
信庭芝脸上竟罕见地流露出落寂的神情。
与信庭芝心意相通的温稚骊大致能够知道他的想法。
他恨迟生了几年,若是生在那个年代,恐怕姬青云也没有那般容易夺得魁首位置。至于现在这个年岁,温稚骊心中一笑。虽说是比以往的收成要好,但作为世世代代照看这座庄稼的温稚骊看来,现在这些苗子缺少了当年的那份生机。
能够让他提得起兴趣无非就是赵家的赵明庭,可惜还是半个自家人,再就是柳家的柳擎天,若放在当年也是可以争夺榜眼的位置。
至于那个姬歌,温稚骊本身并不看好他,若不是因为尚未出世时被那人称了道美誉,后又被那个夫子带入了思规楼,她才懒得在一个尚未开辟灵海之人身上精心布局,耗费如此精力。
说到底,姬歌能够有如此运气,无非是子承父荫罢了。
“庭芝哥,我知道。但即便如此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争夺到少族长的位置。”温稚骊难得如此庄重的看着他。
这关系到此座天地的凝聚千百年来的气运,丝毫马虎不得。
信庭芝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回去,不要让温叔太过担心,我先赶往古家了。”
“嗯。”
温稚骊又打了个响指,信庭芝脚下的云路开始想四周消散而去。
信庭芝微微一笑,俯身向前,脚尖轻点云翳,身形转瞬间化作流光消失在云霄之间。
“走了。”
温稚骊看到那抹消逝在云霄中的流光,莞尔一笑,倾城倾国,“大道上有你,甚好。”
姬府。
姬家姬老爷子姬邛的房间内。
姬邛与姬重如坐在桌案旁,久久无言。
“义父,恐怕这次的事情信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姬重如最终还是最先开口说道。
姬邛拢了拢袖子,哈了一口气,“天凉喽。”
“义父。”姬重如又叫道。
“知道了。我还没糊涂,这其中利益关系我还分得清楚,想的明白。”姬邛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你这性子就是太急,沉不住气,也不知道这些年把我的话是不是当做耳旁风了。”姬邛敲打着桌子,训斥道。
“义父,孩儿知错了。”姬重如低下头来闷声说道,声音当中竟然带着嘶哑。
姬邛见自己的义子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娓娓说道:“你大哥走的早,撂下这副担子不干了,自家这偌大的家业说不管就不管。要是让祖宗知道说不准连宗祠都进不去,说起来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姬状元在我这当爹的看来就是个不孝子。”
“义父,您知道大哥不是那种人,当年确实是事出有因大哥才会...”姬重如出声反驳道,但到最后却声若蚊蝇。
“行了。这我能不知道?”姬邛瞪了他一眼,“不过幸好姬家还有你。当年我也是见你可怜便将你带回了姬家,没成想你跟青云如此投缘,索性我便将你收为了义子,这老话说得好啊,好人有好报啊。这些年若不是你一直打理姬家上下,恐怕我这糟老头子早就让他们那几家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姬邛说到这,老泪横流,抬起手掌颤颤巍巍的抹了把脸。
姬重如也是满眼通红,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青云走了以后,我便将你当做亲生儿子对待,你对清灵如何,又对刚出楼的小歌如何,府中下人又是如何评价你的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姬邛又抹了把泪,碎碎说道:“这人老了就是爱絮叨啊。如果明天信家他们几家要来登门问罪,这事你就不要出面了,我老了,脸皮不值钱了,让他们尽管啐就是了。若他们觉得划不来,大不了把这条命赔给他们就是。”
姬重如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前的老人落泪。当年青云哥走的时候他猜老人是在夜里偷偷抹过泪的,不然大清早上不至于两眼血丝密布,眼眶红肿。但姬重如就当做没看到,义父要强了一辈子,总不能到老把积攒下来的威望给丢了。
可现在四下无人,这个白发苍苍自己喊了三十多年义父的老人现在对着自己老泪横流。
他能怎么办,难道要让那几大家主给他这份薄面要他们既往不咎不成?!
姬重如想到这里,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