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徐哲突然如此发问,冯默风微微一愣。
徐哲手拿衣裳,转过身。
冯默风正支着手臂侧躺在床上,佚貌疑惑。
昔日抱着他撒娇的小娃娃,如今早已成了玉树临风的七尺男儿。
徐哲摩擦着触感柔软的衣衫,再问:“默风,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这个……”见徐哲貌似认真,冯默风也不禁收了心思,认真思索起来,他的面色时而沉着,时而古怪,时而迟疑,又霍然间眉眼弯弯,声音清朗,笑颜逐开,“硬要说什么愿望的话,也就是希望大师兄所有的师兄们,还有师父、师娘和小师妹,我桃花岛下所有门人,皆平平安安,静好安稳吧。”
“……这样啊。”
冯默风摸摸脑门,尴尬笑道:“大师兄莫不是觉得默风太没志向了?”
“…怎会。”徐哲走到床前,倾下身,轻轻搂了下冯默风,低喃道,“默风,能当你的大师兄,是大师兄的生之幸事。”
冯默风:“…………不、不!我我我…………大师兄是我的大师兄!这明明是默风的幸事!”
徐哲捏捏冯默风泛红的耳根,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低落。
徐哲在冯默风的房内换好了衣服,又和冯默风闲聊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他先去药房探查了番,笔墨泼洒写了数个方子,将这些方子尽数给了哑仆,又在放着机械工具的偏门里几经摸索,找了两条最最坚固的铁链。
随后,他回到了桃花林旁。
梅超风并不在此,但陈玄风与曲灵风的身上,倒的确是多了两床夏凉被褥。
徐哲的脑中,此刻全是方才冯默风的所言所语。
师父、师兄、师妹,我桃花岛所有门人,皆静好安稳。
这般想着,想着,徐哲便走至了陈曲两人面前他,思及方才冯默风所言,又见到这两个让师娘重伤、师父大怒的罪魁祸首,徐哲的眸色时明时暗,心下错综复杂。
徐哲蹲下身,指腹摸上两人的后颈,昔日众人皆年幼时的片段回忆,在脑中纷飞而过。
徐哲闭眸良久,再睁眼时,浅浅叹道:“你们二人,实在是………”
一手一个,徐哲将两人拉到一颗粗壮的桃花树旁,继而便用铁链将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桃花岛上鲜有刀剑,而这铁链的硬度,若不借助器物,除非是用了内力,是挣不开的。
陈曲两人手脚尽断,自然无法挣脱,而梅超风……
他已对梅超风言明,七日之内,除去晚间沐浴,不可动用内力。
这其实是句假话,陈玄风的确心悦梅超风,所下的药,不过是些完全无害的迷药罢了。
徐哲信得过梅超风,但信不过一个一心为着情郎的女人。
而梅超风是信赖敬慕着他的,在梅超风的心中,大师兄哪怕选择沉默不说,也绝对不会撒谎,因此,至少七日之内,梅超风绝对无法将陈曲两人偷偷放走。
徐哲在原地半蹲了片刻,继而拍膝起身,他迟疑片刻,终究是捡起起掉在地上的被褥,替陈曲两人盖在身上。
做罢,徐哲便朝昔日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如今黄药师正安睡着的地方走去。
时间,还剩下约莫三个时辰。
轻门熟路,踏步穿梭,踏过鹅卵小路,推开篱笆木门,徐哲走到房前,食指扣起,敲门轻道:“师父,我是哲儿,已将三位师弟的断骨处理好了。”
室内摸摸索索了一阵,黄药师略带沙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进来。”
徐哲推门而入。
房内,黄药师坐在桌边,长发未疏,青衫依旧,眼下疲色仍旧难掩。
黄药师似是还未睡醒,眯眼看了立在门口逆光处的徐哲一会,才食指一伸,声色略有沙哑,道:“坐。”
徐哲踏进屋,走至桌前,拉出木椅,在黄药师的对面坐下。
黄药师揉着头,闭着眼,问:“为师睡了多久?”
徐哲放轻了声音答:“不过一个时辰。”
黄药师再问:“你的师弟那边,都办妥了?”
徐哲点头。
黄药师神色微缓,继而声音一沉,道:“如此,便说说你想如何医治你师娘吧。”
徐哲拿出早已备好的笔墨,在黄药师的面前平铺开来,先前,他虽是说的容易,但若当真要落实到实际医治中,这冯衡重伤一事,仍是破费功夫的。
边道边写,便写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