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有个教官的身份,就有资格在这里对我说教。别忘了,你本质上是个杀人犯,你和那些魔兽有什么区别。还什么团队?一群弱者组成的团队,有什么用!”
陆千帆忽然解除魔铠。他站在周琮的面前,眼睛中的怒火几乎涌出。他指着自己的良心,说道:“我确实是个杀人犯,而且杀了几千万人。”
霎时间,全场哗然。
陆千帆说:“我见过灰鸽子把一个孩子迫害成重伤。而在那之前,不知道他们伤害了多少个家庭。”
“在大兴森林,被困次元陷阱。因为我们没能及时赶到,数名学生丧命。”
陆千帆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沉重。
“去年,我在陉山城,放走了一个人,叫张步居。后来,他偷走了一瓶试剂,叫迭戈尔毒素混成试剂。就是这个试剂,导致了那场琅南悲剧,数十万人丧命!”
“我也去了,可若是只有我一个,恐怕早就死在那致命的黑雾里。可是,一群可能连魔铠都召唤不出的人,义无反顾地去了现场,就死守在黑雾的边缘!没有他们的帮助,那场悲剧根本无法阻止,一个国家数千万人都可能因此丧命!”
“去年,北境宁古城失守。我也在现场,是十几名猎人护送,才让我有机会把传送大托伦的装置送到那头将军级魔兽的脚下!可就是因为我太弱,那些猎人一个没回来!”
陆千帆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泛起泪花。但是,情绪再激动,也不敢暴露自己有关bug的秘密。
陆千帆站在周琮的面前,继续说:“后来,讨伐刚熊将军。上千名猎人牺牲,就是为了阻拦将军级魔兽脚下的兽潮!没有这些所谓弱者的付出,国家北境早就失守!”
“安京惨案,是我心里的大哥,他带着兄弟用命给我开路!就为了让我把矿泉灵石送到主动力炉!可我竟然愚蠢到把最重要的矿泉灵石交给了灰鸽子的卧底!主动力炉故障,安京城大撤退,是你口中的弱者用血肉之躯筑出一条道路,才为安京城留下最后的希望!”
提及安静惨案,包括萧苒苒在内的京临大学学生,还有看台上的曹松教授都不禁动容。
“金陵城的哈卡血毒疫情,解毒的方法我早就有。狐尾莲·奇花种,可我为了救人而没交出去。如果我选择交出来,甚至是早一点找出那些幽灵,那二十四小时里,就不会有上万人丧命!你知道是谁救了全城人的性命吗?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护,是那些守在城门,兢兢业业的巡逻队伍!”
陆千帆向着周琮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杀人犯,这千万人因为我的弱小而死,所以我不敢停下!的性命,我都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弱者活该受伤?没有这些弱者的付出,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你眼里的弱者,是这个世界的强者。”
“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每一个强者都曾是弱者。”
“真正的强者,绝不会侮辱弱者。”
“没有团队,没有协作,人类早在千年以前就不复存在。”
全场都静静地,听着陆千帆每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陆千帆面对身穿魔铠的周琮,说道:“周琮,你真的不配骄傲。你所谓的优越,不过是一叶障目。”
萧苒苒站在场外,潸然泪下。平日里总是贫嘴、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陆千帆,很少有人知道他内心究竟背负多少的重量。
他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是泥泞,是生死的边缘。每一次冒险,他的抱怨都不会停止,但他的双脚从未有过后退。每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他都会陷入颓废与茫然,可当有需要时,他依然会挺身而出。
曹松教授坐在看台上,也是老泪纵横,心中满是唏嘘。一年时间,陆千帆已然从一名学生摔打成了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战士。
“陆千帆的经历,只用‘艰难’二字,很难形容。”曹松教授不禁说道。
何宇安教授和马克明主任相视一眼。何宇安教授说:“马主任应该察觉到了吧。”
“能把拖延时间玩这么花,倒是只有他了。这一手将计就计不错。”马克明说。他顿了顿,说道:“我倒是好奇,他怎么做到这么多灾多难的。”
“天欲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何宇安说。
“嚯,这些年可是难得见你这么说了。”马克明说。
洪波坐在两人旁边,一脸迷惑。“你俩看出啥了?”
何教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