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来。他身着不菲的紫色锦衣,发髻用玉簪固定头顶,在夜光的照射下,发着莹莹光彩,脸圆身肥,油光满面,一看就是位富家公子。
此刻,他醉意浓浓,满目晕红,手中提着一坛女儿红,嘴里哼着胭脂醉,心思无定,神情恍惚。左倾右倒,步履蹒跚。在看见四人的时候,他的眼睛艰难的往上提了提,露出酒精过度后醉笑,抬手指着绮霜绮露,嘴里念叨着:“美人,美人儿……”
他以为这是来了妓院,睁眼见着这二女长相清美,如同花儿一般,颇为诱人。遂丢下酒壶,张开手便往二人身上扑去。哪知这脚下不听唤,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圈,扑在了大汉的身上,噘着嘴,触着那鱼的泛白大肚,就亲了起来。
鱼腥臭传到了空气中,让人闻着就不舒服。
何况是用嘴巴去亲了!
绮霜绮露没有生气,掩嘴而笑,觉得这一幕滑稽极了!
大汉看见自己的鱼险些被男子给抓掉了,茫然不知所措,左右衡量再三,他一把将这醉酒男子拉过面前,摇着他的身子,大声道:“这位公子,你喝醉了!”
那男子怔了怔眼睛,用舌头抿了抿嘴唇,又用鼻子嗅了嗅,他睁开眼睛,醉意霎时少了几分。
“我……呸呸……”
男子低下头,厌恶的往上吐了几口唾液,方觉那腥味淡了些,才站起来,怒火中烧,冲着大汉辱骂道:“哪里来的狗东西,竟拿条鱼来给糊弄本大爷。”
说着,他伸出了那只肥大的右手,一巴掌捆在了大汉的脸上。
清脆的掌嘴声响起,大汉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这醉酒男子一巴掌拍倒在地面上,他捂着半边红肿的脸蛋,斗笠下,一双沧桑的眼睛里顿时射出一道阴鸷的寒光。
杨靖宇突觉空气中有些寒意,浸在身体里,有些不舒服。他微微将眼角往大汉身上扫了扫,露出一丝奇怪之色。
绮露哪见过这般蛮横不讲理之人,脚下一动,扫起一阵风,顺势踢起一脚,将之踹得远远的,落地后,那男子发出猪一样的惨叫声,半天没能爬起来。
杨靖宇有些疑惑的将大汉扶起来,轻声道:“船家,你受委屈了。”
大汉张口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齿,憨厚耿直,摇头道:“愚人皮糙肉厚,受一巴掌也没事,只是那位公子……”
绮霜冷冷的道:“如此败类,生死由他!”
“唉!”
那大汉眼里露出一丝不忍,叹气道:“他只不过是醉了而已,况我也没什么事。”
说罢,他走上前查探了一下醉酒的男子的伤势,然后躬身侧下,也不知对那男子说了什么,便将身上的银两全都摸了出来,又是赔罪又是行礼的,那醉酒男子方才站起来了身子,狠狠地瞪了绮露一眼,蹒跚着步子离开。
绮露心里有些不甘,见大汉回来,赶紧道:“船家大伯,你并无错过,为何要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银两送给那败类!”
“嘿嘿!”
大汉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独自将腰间的酒壶取下来,往嘴里大灌了几口,摇头叹道:“我等穷苦人家,若不想日后人家找上门,只能如此了却……银两没了可以再挣,这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绮露听得云里雾里,微嘟嘴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模样很可爱。
杨靖宇点点头,踱步轻声道:“恃强凌弱之事,在哪儿都能够遇上,只是可怜了这底层生活的民众,霜儿,拿些银两出来!”
绮霜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银子,杨靖宇接过递到大汉面前,笑道:“此事因我三人而起,船家才遭受这般委屈,这银两你且收下,快些回去吧,此处已见有客栈,就不劳烦客家了!”
大汉看着杨靖宇手中的一锭银子,踌躇道:“这……我不能要……”
杨靖宇将银两直接塞进大汉的手中,微微道:“就算我三人对你的犒赏,你就收下吧!”
大汉眼里流露出动容之色,对杨靖宇三人鞠了鞠躬,感动道:“既然如此,那愚人就收下了,多谢公子和二位姑娘的恩赐!”
杨靖宇轻轻笑着,脸上仿佛有天生醉人的气质,让人看了便生说不清的好感。
大汉收起银两,抱拳行礼,快步离开,消失在街尾。
“咳咳……”
迎着穿巷风,杨靖宇盯着大汉远去的背影,突然一阵咳嗽,捂住胸口,一口鲜血溢出嘴角。
“公子……”
绮霜绮露焦急上前扶住。
杨靖宇抬手止住二人,轻轻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