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依依目光笔直的看着舒涵月，认真倾听。

“就是那个结婚当晚闹着老公去城北买老婆饼，结果出了车祸的女孩。前几天，我又收到了她结婚的请柬，封面上和她现任的婚纱照特别甜蜜……”

栾依依明白过来，转回目光，端起茶壶给两人满上水，没有说话。

“……所以呀，你也要学着往前看，不能总困在”舒涵月及时止住了话头，“那件事”这几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那件事是禁忌，是所有认识栾依依的人都知道的禁忌，舒涵月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轻易揭开那些隐秘而伤痕累累的过去。

“湾城，这里毕竟没什么发展空间了，荷城多好，新闻上都报道了，荷城将会是下一个飞速发展的城市。”

栾依依的目光暗了一瞬，顺着舒涵月的话接了下去，哪怕她非常清楚舒涵月的原话，也不愿无视好友的盛情。

关心是真的、友谊是真的，但那些怜悯和可惜也是真的，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联络旧人的缘故。

那些极力想要埋藏的过去，往往在一个眼神、一句欲言又止的话语里又展漏无疑。

“还有呢？”她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微笑，缓解了舒涵月刚才的担忧。

“我们还可以作伴啊，相互照顾。”舒涵月揉了揉脸，昂起脸来看着她，有一些心虚，这样的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收回目光，低下头，拿起筷子继续吃。

栾依依轻轻笑了起来：“好了，赶紧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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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火锅店，目送着舒涵月上了车渐渐远去，车水马龙的城市俨然是不夜城。

栾依依压低帽檐，沿着小路往回走。

夜晚的风轻拂过脸庞，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月光的银辉被霓虹灯掩住，那些钢筋水泥构成的庞然大物在夜色中像蛰伏的巨兽。她靠着墙根走，加快了步伐。

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一间亮着灯的理发店，霓虹灯坏了，只有几个偏旁在夜色中闪现着。

“寺另牛王发”

她站住脚，研究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个理发店的全称。

“特别特理发店。”她念出声，摸了把长到腰部的头发，该剪头发了。

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剪了吧，反正回去一个人依旧要面对那个空荡荡的盛满了回忆的房子。

从前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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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天空中零星散落着几颗星子。

月黑风高夜，危险事件频发的夜晚。

林策站在门口，斜斜靠着墙壁，左手插进兜里，双指间夹着一根烟明明灭灭，他仰起头，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脚边已经堆积了一地的烟蒂。

妈的，怎么还没有出来。

他按灭了烟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林策暗了下左耳里的耳机，佯装做打电话的样子：“女人做头发就是麻烦，半天还没出来。”

接到继续耐心等待信号的几个男人藏得更加隐蔽，将自己和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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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警花尹曼一边做着头发，一边和理发小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双眼睛不时扫过左手边的黑色小门，充满了警惕性。

这个理发店经常营业到很晚，为那种白天没有时间的顾客服务。

此时，不算宽敞的店里除了她和给她做头发的人，还有一个刀疤脸坐在沙发上，拿着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不时催促几声快点。

“亮哥怎么还不出来？”做头发的人才二十出头，被连着催了几次也忍不住抱怨。

“进去多久了啊？”

“快三个小时了。”做头发的人顶着一头杀马特，金黄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闪眼，话一出口，连忙意识到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尹曼心知肚明的笑了笑，拿起电话，用甜的腻死人的声音：“老公，你快进来和我说会话吧？”

林策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却硬着头皮答道：“好。”

对讲机里清楚听到那帮兔崽子压抑着的心灾乐祸的笑声。

他舔了舔后槽牙，等回去再收拾他们，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夜里亮的惊人。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循着声音望过去。

黑洞洞的夜色里，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竟停在了理发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