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放着轻音乐，若有似无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清凉的夜风顺着车缝吹进来。

“栾小姐，你家在哪里？”向志杰微笑着问道，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又问了一遍。

栾依依从自己的思绪里抬起头，茫然道：“你说什么？”

向志杰笑意加深：“栾小姐，你家在哪里？”

反应过来的栾依依报了一个地名：“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就好。”

向志杰扭头看向她：“我答应了你哥，要把你送回家。”

话题按着栾依依的心思往下走：“相信向先生也看出了我哥的心思，实话说，我并没有那种想法。”

车子猛地急刹车，栾依依的话戛然而止，身子往前倾斜，她反应迅速的用手撑住了前面，才不至于碰到头，刚才想着要下车，就提前解开了安全带。

坐在驾驶室的人脸色不变，架在鼻梁上眼镜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他依旧是温和的笑脸：“不好意思，红灯，刹车踩的有点急，你没事吧。”

栾依依心中有些恼怒，自己已经表明了意思，这个人还要坚持，她叹了口气，平复好情绪，收回视线：“你在前面放我下来就好。”

空气凝滞，两人盯着红灯不停变换的数字。

向志杰轻笑出声：“栾小姐，还没急着接触，就这么快拒绝，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路边的灯光透过半开的车窗洒进来，向志杰的脸半明半灭隐在光线里，只是那明明笑着的表情，却无端的让人心生颤栗。

栾依依对上他的眼睛，决定把话挑明：“向先生，一次可以是偶遇，但第二次不论是姜汤还是黎宝琛的中途离席，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我这样主动提出来，有些自作多情的意思。但是，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栾依依顿了顿，正色道：“向先生各方面都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

“我这是被发了好人卡吗？”向志杰摘下眼镜，看向她的目光黑沉沉的，像一潭深邃的湖水。

路灯来了，后面的车不满的鸣了一声笛，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车子停在了下一条街，这也是栾依依报出来的地址，向志杰摇下车窗，没有开车门的意思，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栾小姐，既然答应了你哥，我就得把你安全送回家。”他顿了一下：“既然你不肯说地址，相信你哥应该会愿意告诉我的。”

他说着话，拿出电话开始划拉。

栾依依不想黎宝琛为她操心，叹了口气：“杏花街老三中家属院。”

向志杰听到地址，看了她一眼：“那里现在还有人住吗？”

“恩，住的人还挺多。”栾依依答道。

他若有所思的踩下油门，一路，偶尔引个话题来聊，栾依依也应答。

毕竟该说的已经说了，没有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僵，而且这个人还是黎宝琛的好朋友。

气氛恢复如常，车子很快到达小区门口，栾依依解开安全带道谢。

向志杰再次开口：“栾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因为你哥的关系，我想我们会经常见面，所以希望你不要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么明显，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语气带有自嘲，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的眼镜掩去了眼里的锐气，说这些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今晚的天气如何。

栾依依想拒绝他的请求，但想到黎宝琛的一番好意，还是艰难的点头答应了。

道了再见，栾依依往前走去，送她的车子开着大灯，好像在给她照明，身后的视线像黏在她身上一样，她加快了步伐，直到进了小区大门，再也感受不到那目光，她才放慢了脚步，喘了口气。

小区里面黑乎乎的，树木和建筑物被月光勾勒出光怪陆离的形状，栾依依放松下来，慢悠悠的朝家走去，比起这看不到光的黑夜，她更愿意相信直觉远离那个人。

单元楼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指尖的猩红在黑暗中明灭，微凉的晚风送来了熟悉的味道。

栾依依停下脚步，心脏快速跳动，各种猜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在心口汇集，雀跃着要冲出胸腔，她按亮手机自带的电筒，踩着重重的步伐往前了几步。

来人看到灯光，转过脸来，一张棱廓分明的脸在手电筒明亮的光线中清晰起来，他微微一笑，冷峻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添了几分柔情，让人愿意靠近。

栾依依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正准备说话，视线落在了他脚边堆在一起的烟头，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