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顺着方向看过去，少年躺在血泊里。

白色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来，落在大地上，覆上了一层白色的霜。

原来，冬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刺的人眼生疼。栾依依紧紧缩成一团，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脚冰凉，眼前不断浮现卢永清倒下那一幕，车子撞到的那一瞬间，他就像一片羽毛被轻轻抛到了天空，重重落下，然后四分五裂。

林策站在不远处的窗户前，眉头紧皱，指尖夹着一根烟，打着电话交代事情。

窗外夜沉沉，刺骨的寒意涌进来，他狠狠吸了一口，掐断了烟头：“知道了，明天早上我要结果。”

他收起电话，转过身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栾依依，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栾依依彷徨而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寒意从她的背心处一股一股地冒出来，让她忍不住颤抖。

“不会有事的，依依。”林策将她严实笼罩在自己的外套里，手轻轻按在栾依依的肩上。

还带着体温的衣服散发出热度，却压根抵挡不了那寒冷，结实有力的手掌落在栾依依的肩膀上时，她却仿佛触电一般地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的错。”

林策心里蓦地一痛，往前迈了一步，手术室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

栾依依腿一软，差点跌倒，林策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医生面前：“医生，怎么样了？”

连轴转了几场的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满是疲惫，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事了，后期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心中大石落地，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抽离，栾依依轻轻挣开林策的胳膊，后背靠在墙上慢慢滑落在地，头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的耸动着。

她虽然下意识地冲到了卢永清身旁，可是这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这个人正在做什么，在她脑子里并没有特别的印象。

现在栾依依的脑子就像炸了锅一般，充斥着刺耳的刹车声，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完了完了”的救护车警报声……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只是噩梦，她只要睡一觉起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可是握在肩膀上的大手传过来的力量让她无比真切的感受到这刻的真实，那个声音偏偏不让她好过，在她耳边不断的回响着：“依依，没事了。”

那个声音就像胆战心惊走了看不到边际的夜路，终于在家门口听到了亲人的呼喊。栾依依全身一震，意识渐渐回笼，放下双手，缓缓抬起头，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林策的臂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布满牙印的嘴唇微张，眼神脆弱而迷茫，喃喃道：“没事了？”

林策不会安慰人，只能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看着栾依依此刻被梦魇缠住的样子，心脏像被一把钝刀子拉扯着，握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

林策坚定的点点头：“卢永清已经没事了，我扶你进去看看。”

栾依依僵硬的点点头，借着林策的力量机械的站起来，朝推出来的卢永清走过去。

此刻，这个少年安静的躺着，因为麻醉药未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提醒着他还活着，栾依依恐怕得把他认作一具尸体。

她喘了口气，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了。”

看的林策无比心酸，他一把揽过她的头，紧紧贴在心脏处，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她，有千言万语要说，梗在心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亲手逮到那个藏在幕后的魔鬼。

远处的角落里，一个人默默的在那里站了许久，脸隐在黑暗里里看不真切，发出一阵冷笑，转身离开，踢踏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林策让张彦过来照顾卢永清，他开车送栾依依回去，开始栾依依不同意，在他的坚持和保证下，她才点头。

深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繁华，留下一地狼藉的孤冷和寂静。林策专注的开着车，偶尔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栾依依。

车子一路急行，停在了栾依依家的楼下。林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来就看到栾依依拉着安全带的手慢慢垂下来，头歪向一旁，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随着清浅的呼吸轻轻扇动着。他的嘴角不自觉爬上一抹笑容，连眼神都变得温柔如水，他伸出手，轻轻的在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