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志杰轻轻抿了口茶，狭长的眼睛在栾依依脸上打量着，此刻的她精神饱满，黑眼圈消退不少，就连眼睛里的红血丝也少了，起色也好了很多，他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着应道：“那边的事情提前结束了，我就回来了。”

栾依依点点头，正想开口提昨晚睡眠很好，不需要过来做心理咨询了，谁料想向志已经开口道：“栾老师，我已经打听好了，接下来没有你的课，我们可以开始心理咨询了。”

她拒绝的话对上向志杰真诚的眼，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害怕，身体下意识的虚晃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不断的摇头，害怕过去和现在交杂，是她噩梦的源头。不记得哪位大家说过：你避而不谈的事情是你无法释怀的往昔。

向志杰清楚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眼里的光冷了几分，上前轻轻拍了下栾依依的肩膀，声音比往常温柔了几分：“依依，不要怕，我是专业的。”

栾依依无法拒绝这好意，她握紧拳头，大口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克服心理的恐惧，闭上眼，林策站在她面前替她挡去危险的场景浮现，画面流转，变成了卢永清。

心里微微一痛，不行，她必须得变得强大起来，栾依依猛地睁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进到内间房，一眼望过去蓝色的墙纸和窗帘，里面的香味更加浓郁。

栾依依脱了鞋躺在软椅上，双手乖巧的放在腹部，向志杰笑了起来，如一股春风吹化了这寒冷的天气。

冬日的暖阳洒进来，栾依依躺在一片阳光里，闭着的眼睛遮掩了所有的情绪，卷翘的睫毛微微扇动，像振翅欲飞的蝶，向志杰的目光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扫过她挺拔的鼻梁和泛白的嘴唇，就连脸上细碎的绒毛都看的清楚，竟移不开目光。

栾依依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见有动静，张口问道：“向老师，好了吗？”如果她此时睁开眼睛，一定会看到向志杰充满占有欲的眼神，那么，她一定会站起来走人，此后的时光里，那些猜疑和悲剧是不是就会少一些。

向志杰回过神来，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长吁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喑哑：“你这个噩梦做了多久？”

“从被救回来的那天后。”向志杰听黎宝琛提过，眼睛里闪过心疼。

“梦里有什么？”

栾依依拧起了眉头，回忆让她不舒服极了，她抱紧了双臂，一副戒备的样子，缓缓开口：“挥刀过来的场面，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帮我，”

……

心里咨询很快结束，向志杰目送着栾依依离开，脸上神色并不乐观，她的心里问题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这次的绑架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在她的潜意识里，周围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能够让她依靠，她关闭了心扉，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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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这几天终于闲下来了，特意请了假去医院给右手做复建，纱布已经拆下来，留下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歪歪扭扭的，像一只蜈蚣。只是表面上看着已经恢复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手的灵活度和精细度已经大打折扣，如今让他拿筷子吃块都会觉得力不从心。

他张开五指，缓缓的收紧，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渗出了汗。

一旁指导的医生忍不住开口：“林策，你慢点来，小心过犹不及。”

林策疼的咬紧了牙关，也没有哼出声来，终于成功握成了拳头，他松了口气，目光落在费尽全力才徐徐握住的右手上，因为忙碌时无暇思考的事情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如果他这只手真的废了，怕是以后再不能拿枪了。

那他还能当一个警察吗？还能继续冲在第一线吗？

心里的担忧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冲着他砸过来，他看了眼左手，目光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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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依依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车前双手插兜望天的林策，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浅色的牛仔裤，又是另一番模样，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她冷漠的脸柔和了几分。

向志杰站在一旁，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变化，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打了招呼，率先离开。

林策的目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栾依依眼里，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笑了起来，慢慢走近。余光中，刚才站在栾依依身边的男人不停的往这边瞧，看来，他的姑娘真的很有魅力呀，他笑着摇摇头，一把拥住栾依依，像宣示主权似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栾依依一把推开他，四处看了眼，急步往前走低声道：“哎，你干嘛，这是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