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在了原地，世界安静远去，只剩下那一双灼灼黑眸如夜幕下最灿烂的星海，下一秒她就要沉溺进去，栾依依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声音发紧：“你……你说什么？”

林策松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我们结婚吧，栾依依，你给我一个家吧。”

热浪扑面而来，烧的她残存的理智消失殆尽，一时间，心潮澎湃，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上映。

家，是个多么温暖的字眼，是她这些年连说出来都苦涩的字眼，而今，眼前的这个男人要和她结婚，要她给他一个家，这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一个家？她以为自己深埋的那些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那些想法，却被这个男人轻易的摸透了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胸有成竹的林策渐渐也开始紧张起来。

大厅内的吵架声猛然提高，门被重重推开，发出巨大声响。

林策看了眼周围无处遮蔽的地方，快速抱了她一下，低语道：“不用着急，慢慢思考。”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松开手的瞬间，就听到栾依依微弱的哽咽声：“我愿意。”

全世界的喜悦都比不上这一刻，林策心里乐开了花，偏偏表情又极内敛，就在这种极致的扭曲中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栾依依开始转圈圈。

出来的舒家人脸上带着愠怒，也忍不住看向他们俩，栾依依脸皮薄，被看了个大红脸，她从林策怀里恼怒的挣脱出来，不好意思的跑进了大厅。

舒涵月还是穿着拜堂时的那一袭大红嫁衣站在一地狼藉的大厅内，听到脚步声欣喜的回过头来，看清楚来人的第一眼，那笑容就慢慢凝固，失望、悲伤的情绪漫上眼睑，她低下头，眼泪落下，滴在嫁衣上，水渍晕开。

栾依依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问道：“喂，你没事吧？”

舒涵月抬起头，压抑了一天的情感在这一刻瞬间迸发，抱着栾依依开始哭起来。

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一天就在舒涵月压抑的哭泣声中拉下了帷幕，而不论她怎么哭和难过，却听不到一句埋怨新郎的话。

夜色越来越深，崩了一天的舒涵月发泄出来，也睡着了，栾依依依旧无眠，头疼欲裂，这种睡不着觉的煎熬让她越来越烦躁，干脆穿上衣服起来算了。

林策本来要留在这里，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忙赶了回去，也不知道平安到了没有。

她拿起电话，走到院子里，打给了林策。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会儿，一直没人接。

冷风一吹，让她更加清醒，眼前不经意又浮现出刚才那一幕，一颗心暖洋洋的，烦躁、不安的心也被抚平。

她抬头望向天空，月圆如盘，零星点缀着几颗星子，也不知道卢永清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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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策接电话时，唐吉胜就提前问了一句：“嫂子在跟前吗？”

多年来的默契让他立刻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栾依依知道，寻了个理由避开。

“怎么了？”

那边唐吉胜重重叹了口气：“发现卢永清了。”

林策握紧了拳头，一颗心重重落地，深吸了一口气：“在哪儿？我现在赶过来。”

唐吉胜报出了一个地址。

他眉头微蹙：“怎么会在那儿？死因是什么？”

“初步判定死因是溺水，自杀。”

林策沉默了会儿：“这事先不要给你嫂子说。”

停尸房内，阴风阵阵，白炽灯孤单照着蒙着白布的少年，林策的脚步顿了一下，调整了下呼吸走过去。

“林队。”跟在一旁的唐吉胜出声阻止：“不要看。”虽然他们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依旧无法习惯，更何况还是熟识的人。

林策看了他一眼，掀开了白布，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少年原本清秀的脸庞，一股恶臭散发出来，他面不改色的看完，又将白布蒙了回去，内心止不住的翻腾，那个桀骜不羁的活生生少年，变成了现在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栾依依还不知道。

“法医怎么说？”

“确定为溺水而亡。”

“是谁报的案？”

“几个冬钓爱好者，吓坏了，现在还在大厅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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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消失了一夜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