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心里一慌,回忆了下自己的说辞,几乎天衣无缝。顾景霖说是不相信蔚湘,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蔚湘主动把玉给她,和被动地丢掉那块玉,是两码事。
她张着唇,想着说辞。
顾景霖却淡淡看着她:“你不用再说了。蔚湘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话里那丝护犊的意味,让苏桐心惊。
她有种被人挑开面具,戳穿真相的不安全感。僵僵地维持着笑容,便道别离开。
“景霖,刚刚有人找你吗?”上完洗手间的柔婉女人扫了眼苏桐的背影问。
这是顾景霖和这位林德电子的太子女第二次见面。他本来想应个卯就走,但刚才那一闹,有点儿不想动。提起茶壶,自己续了水。
年轻女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就随口闲聊:“刚才还阳光灿烂,才一会儿,天气就阴下来了。”
蔚湘头顶同样的一片阴云。她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越往前,路人越少。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老式家属楼附近。
她怔怔抬起头,就能看到曾和顾景霖一起生活过的那个单元。
突然想起,绕过拐角的一面废墙上,还有他曾经为她作的漆画。
那是顾景霖送她的生日礼物,独一无二。
蔚湘拔腿往那个方向走,远远地就看到有几个青涩的男孩儿正拿着喷漆,将上面原本的图画喷得斑驳。
蔚湘目眦尽裂,跑过去喊道:“你们干什么!”
青年们纷纷扭头,一个两个穿得流里流气。
“你眼瞎了,没看到我们在创作么?”最高的那个上下颠着喷漆瓶,满嘴不正经。
墙上的图景,原本是一片梦幻的森林,里面有两只鹿,一只喜欢睡觉,一只觅食回家。
蔚湘问顾景霖为什么画这个,他睨她一眼答:“也不知道谁每天在家睡懒觉,就等着我买回吃的把肚子填饱。本来要画猪的,可猪和鹿就跨种族了。”
……
仅剩的美好回忆,也没毁于一旦。蔚湘怒从中来,横眉骂道:“墙上的画惹你们了,这么乱涂乱抹,教养呢!公德心呢!”
几人被她骂得抹不开面子,脸色难看地回击:“哪儿来的疯婆子,在这儿狂吠!滚远点儿,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收紧手指,喷漆瓶被握得吱吱作响。
蔚湘的情绪坏到顶点,一点也不知道惧怕,“好啊,我倒要看看青天白日,法治社会,谁能把我怎么样。”
“嗬,还真有不怕死的。虽然哥几个不怎么打女人,偶尔遇见太欠扁的婊子,也要破破例。”说着,朝蔚湘围过来。
蔚湘多看一眼乱七八糟的墙面,怒火便更盛一分。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脑门儿,她挥舞着包,不让几人近身。
可到底寡不敌众,头发被人扯住。头皮疼得快炸开。
她闷哼一声,一肘拐到那人肚子上,谁都没讨到好。
可她的体力和几个青年到底有差距,没一会儿,身上便不少淤青。
在她被人一脚踹倒之际,街上巡逻的警察赶到,将几人分开。
蔚湘这辈子第一次做警车,披头散发,满身阴郁,像只受了伤却不肯臣服的母兽。
“你一个女的,跟几个男人干架,幸好被我们发现了。如果他们下狠手,还要不要命了!”警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育。
蔚湘低着头,抹掉手背上的血丝。
“别不说话,到底为什么要跟人动手?”警察拿笔,做着笔录。
蔚湘嘴角有伤,动一动就像快裂开,“就是看不惯。”
警察哼声道:“你还挺有正义感。这种时候你就该让我们来,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就上了,出了事怎么办?”
蔚湘听他说着,心里也有些后怕。还好,警察来得及时。
警察见她一个女孩子,垂着眼眸,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些无措,放缓声气问:“好了,报一下你的姓名,年龄,和学校……还在读书吗?”
蔚湘诚实地点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们不会还要走访我的学校吧?”
“你先动的手,你说呢?”
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学校,那以后奖学金什么的,就与她无关了。
蔚湘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警察恐吓道:“再不配合,我们有权拘捕你!”
就算蔚湘再大胆,也忍不住白了脸。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