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胡须咯咯笑着跟阿爷解释,“食品添加剂,安全无毒的哟。”
“本想着找些树胶,恐怕你受不了,不太合用。”芳娘笑着道。
“那肯定不行啊!”柳全捂住下巴,“树胶,干在脸上多难受!”
“后又想到了鳔胶,不想还有现成的。”芳娘一脸的‘我就知道’,一根根掰开当家的捂着下巴的手指。
“鳔胶?那不得撕我一层皮下来?”柳全怪叫道,他只晓得那东西可以粘木头家具的,就是房梁都能粘得,哪还敢叫她们往脸上招呼。
除了淘米水和谷物米饭浆糊,就是各种树木汁液的植物胶,要么是动物的鱼鳔、猪鳔胶,这个年月里能找到的胶水儿就是这些了。
“说了是这里头的明胶,虽不是鱼鳔熬的,俺想着材料也该差不多……”芳娘笑着解释,“我们已经试过了,保证不会把你脸皮撕下来。别动!”
“嗯嗯!”柳奕支着胡子拉碴的小下巴连连点头,就喜欢看她阿爷被她娘辖制得定定的,“可以吃的,不然俺娘能贴在我脸上吗?”
说话间芳娘已将假胡须黏好,混合了柳全自己的须发,真真假假,乍一看还挺像样,不仔细盯着瞧,假得也不明显。
“喏!这下成了个黑脸大汉了。”柳奕给阿爹戴上顶斗笠,颇有了点连髯刀客的样子,就还差个斗篷。
柳全皱着眉,来回照了照,半晌,才闷声道,“嗯,还不赖。”
柳奕看她爹对着镜子臭美的架势,像是挺满意了。
粘罢了胡须,再加粗弄乱了眉毛,柳全整个人从气质上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如再换换说话的腔调语气,旁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认出他来。
就算是看出了些儿端倪,恐怕会觉着奇怪,一般的农人们也说不出究竟哪里怪。
柳奕还帮着阿爹压低了斗笠边沿,提醒他不要像平常那般的戴法,也不准说话就笑,要少露出表情来……这法子有些刻意,对她爹却挺实用。
“俺就是去卖个东西么,又不是江洋大盗要做买卖了。”柳全被折腾得不耐,终于扔掉了斗笠拒绝再配合,把母女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明天不在赶集的时候,”芳娘笑了好一会儿,才正经道,“俺估摸着,你恐怕还得去别的村里打听买家。”
“俺自晓得想法子。”柳全不在意地挥挥手,赶紧逃也似的搬梯子撸桑叶去了。
田里的桑树早就不再结果,但之前的存货还很多。
除了空间里还存有一些鲜果,大约两个储物箱,其余的都已经被他们陆续拿出去趁着太阳晒干了。
柳奕得空的时候,耐着性子将晒干的果子再稍作分拣。分出了略大些儿的果实来,他们家没事当水果干吃一点。稍微小颗的桑葚干,就被她拿去喂了鸡。
不过大多数还是被她们装成了几个麻袋,堆放在金山附近。
将来做种也好,当备荒的存粮也罢,暂时还用不上它们。
柳奕把空间里的鸡仔放了一圈,又招呼回来,它们就跟在她身前身后刨地散步,就像跟着鸡妈妈一样。
两只小鸡现成了半大的鸡仔,羽翼也长出了不少。只有它们,长得最快,吃得惯桑叶,又很爱吃桑葚,非常好养活。
第二日,柳全带着半褡裢干粮出门卖茧去了。
这一次的茧,柳家自留下了十斤活的。
剩下都是芳娘在空间里蒸透,又放在三倍速的时空里摊开晾过的。
他们第一次这么干。
成品的蚕茧看着不湿,摸起来干透,丝线雪白,也没有杂色或异味。
柳全琢磨着,二十多斤干茧,倘都换成粮食,他只挑得回一担……实在不行,就只有折卖成钱了。
这话他也没跟家里商量,免得妻女发愁,何况芳娘也嘱他采办些日用,可以权宜行事。
柳全趁着天未亮就出发了,一去就走了两天,这是和家里打过招呼的,毕竟他们谁也说不清楚,这生意究竟该咋做。
有了之前的经验,芳娘和柳奕都没有太担心。
柳全虽独自一人出去,可看他那身形模样就不太好招惹。他们这附近乡野间还算太平,柳全遇事不是死脑筋,况且就一点蚕茧,也不是啥贵重财物……
第三天的时候,已到七月初六。一家人约好的,不管蚕茧卖得咋样,柳全都得回家。
过了午时,柳奕在山头上望了又望,也没见她爹的踪影,不免有点担忧,又不能问她娘。
倒是柳氏还满沉得住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