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得更远了。
听闻得蓐收大神居住把守在西方天界,面目如何却不详尽,从恁耳朵眼儿都得挂上毒蛇的形象来说,恐怕狰狞得威慑有余,俊美就未必了。
在现代时候形容人姿容俊逸,动不动就会说“恍如天上神祇”;夸女子貌美得天上有地下无,也多半会讲“像天人临凡”。
如若天神、天人都像这么一个谷草把扎成的大神,或还青面獠牙般面目可怖,不知道还有甚可“始于颜值的”……柳奕站在人群后头开着小差,天马行空浮想联翩,想得开心,笑得直抖。
那位穿得像花公鸡一般的祭师大人又唱又跳了许久,顺便进行着禳除虫害的祷告,令这仪式的过程显得益发漫长。
直到柳奕饿得肚子咕咕叫,这场重要的祭祀仪式,才终于以宰杀山羊奉献牺牲而告一段落。
现杀的山羊煮熟之后除留下供奉的部分,羊肉会被参与祭祀的大家分食,这会儿就有人赶着处理去了。
每家的食案依着邻伍凑到一处,所有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今日这食物的花样略多,自己还得有餐具吃饭,像柳家一样,把所有能用的碗碟凑到一起都未必够用的人家不在少数。于是,大小高低不同纹样的食案上,五花八门的陶器木器中间还有不少的竹器。
柳家这边一道在座的,左边是蒯家,右边是椿家,再右边过去是谢家。
吃食都要先礼让老人长辈,然后才自用,他们这几户,就数娄翁最长,蒯翁其次,椿家便招呼了那位午老爷爷也到这里同座。
除过每家准备好的主食配菜之外,椿家另拿来几个瓜,谢家带了新鲜的李和枣,蒯家还带了一瓮自酿备的麦酒,是蒯翁用麦仁酿成的。
柳奕悄悄尝了一点,淡而略有些醪糟的感觉,但她家阿娘也不肯给她喝了。
今天的聚会,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敞开了肚皮随意吃喝,饮酒却是大人们的权力。
坐得近了,柳奕这才头一回和谢家人打交道。
他们两户实际为一家五口,一户为老娘谢氏带着小儿子谢三郎和幺女谢细姊;另一户是大儿谢二郎带着儿媳谢氏。里人为了区分,通常叫她们为谢氏阿婶和谢家的二郎媳妇。
男人们自去联络情感了,妇人和孩子也渐渐分开了成堆。
谢阿婶是个看起来颇健谈的微胖妇人,有点女生男相,唇上长毛。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她一说话,黑亮的面色还带着红润。
即便已有了一个成家立户的儿子,她的真实年龄恐也不会太大。
那位谢婶儿,端了一份腌鱼来与她家分享,顺带地拉着柳氏的手一番推心置腹。
她语速且快,说一阵子话便喝一大口麦酒,不多会儿便已喝了两三碗,临走还招呼柳奕要多多地上她家去与细姊儿玩耍。
没过多久,椿芽儿带着那谢家的细姊儿过来,招呼柳奕去娄家品尝桃酢。
娄家的阿姆今日穿得很喜庆,有孩子爱吃她家的饭食恁是好事,乐呵呵地热情招呼着她们尝尝这样吃吃那样。
柳奕也意外地看到了她那身新衣所配的裥裙,用了有些眼熟的蓝花布料。
不过花色和她家的料子略有些不同,起着鱼鳞一样的粗波浪纹,恁花布料制成褶裙显得分外大气。
真是挺巧的,看来这绞染的麻布即将成为今年大靖乡村流行服饰中的明星布料了。
娄家准备的果子里有略盐渍过的刺梨,那是山中常见的野果,小孩们生食的时候多,这样腌渍的还较少,柳奕却觉它滋味独特,特别生津止渴。
至于恁妇孺皆爱的桃酢……实话讲,初尝时闻着挺香,尝起来却有股子烂桃味儿,柳奕形容不出。
可能她更喜欢新鲜芬芳的水蜜桃罢,便浅尝辄止地把自己分得的多数都平分给了另外两个姑娘。
由于各家各户皆拿出了自家得意的水果、干果、果脯和蜜饯,几个小孩儿吃的饭食不多,几乎都吃零嘴儿去了。
和大人们一样,一边吃东西一边嘁嘁喳喳聊着天,柳奕才知道身材瘦小的谢细姊原有十二了,身高不及比她略小的芽姊儿,从模样五官上也丝毫看不出她家谢婶的影子来。
看这样子,椿、谢恁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已经熟识了。本着“睦邻友好”的政策,柳奕也得与细姊交好。
吃着饭,又开始分肉,煮熟的羊肉白而无味,娄翁带表他们拿了刀切肉,得了肉的人再自去沾了盐吃,每家每户能分到的不过一人一口。
难得吃肉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