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您可以任意处置我,但请一定要放过她。”他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很清楚,若是对方真想杀他,那么等在牢/房/中的就不会是女仆,而是冈恩爵士了……很显然,他对她还有用,只是不知这个用处是否能抵波利一条命。
“你爱她?”李/明夜有些诧异。
“我发过誓。”科伦说道,“其实我也挺后悔的,以圣母玛利亚的奶/子的名义,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但终究,我发过誓,给过她保证。”
李/明夜挑了挑眉:“这真稀奇,海盗竟然成了守信君子。”
“誓言必须得到遵守,它是一种魔咒,尤其是对巫师而言。虽然我没戴尖帽子,屋子里也没有大铁锅,但我确确实实学过一些巫术的皮毛。在我当海盗之前是个倒霉的巫师学徒,专门给一个该死的罗马尼亚老巫师刮胡子和洗袜子,这段经历给了我三个终身馈赠——光滑的漂亮下巴,永远穿不完的干净袜子,还有一张祈祷永不发誓的嘴。”科伦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祈祷没屁用……可要不是倒霉到家,谁会去祈祷呢?”
李/明夜端详着科伦,“你对维克托陛下也发过誓?”
“您简直像亲眼见到的一样。”科伦耸耸肩,“陛下为我支付赎金,将我从监狱中捞出来,因为他需要一个通晓海路贸易的人,谁能比我更合适呢?‘海洋才是未来。陆上的路铺满丝绸,海上的路铺满黄金。’他是这么说的。为了报答他,我发誓为他效力十年。”
“还有多久?”
“三年零四个月。”
李/明夜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兴味,“据我推测,等誓言到期之后,他也是一样不会放你走的。”
“很显然,否则我现在就能一边晒太阳一边痛饮葡萄酒了。”科伦冷笑。
李/明夜盯着他看了许久。“在派遣你跟我丈夫一同离开半山城时,维克托陛下给了你什么命令?”
科伦犹豫了两秒,他对上了李/明夜的视线……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只能说实话。“服/从詹姆爵士的差遣。当然,还有监/视他。您知道的,佣兵并不是那么可信……”
“从这条命令中,我没有听出他让你搞我的女仆,也没有听出他让你劫狱。”
“但他也没禁止。”科伦扮了个鬼脸。
李/明夜的嘴角微微一抽。原来誓言这玩意儿是这么一回事……这种理直气壮钻空子与绞尽脑汁不/要/脸的风格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某一刻,她险些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同行。“如果你能成功带着波利离开,躲过这三年零四个月,就无需继续为他效命了。”她说道。难怪这家伙办事如此懈怠,看起来他早有去意,只是一直在寻找机会。
科伦似乎松了口气,“我可以继续为您效命,夫人。比起阴森森的老头/子,我更喜欢让您这样的美/女当我的主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黑海,放我离开,我可以为您带回数之不尽的茶叶、丝绸、香料和珠宝。如果这世上有东西像您的皮肤一样滑/嫩,那就是大都丝绸了,而来自您故国的香料和珠宝会为您的容颜增色,即使您并不喜欢它们,它们也可以为您换来大量的真金白银。只要放我离开,不出一年,卡洛城必会成为全境最富裕的城市,您就可以用黄金为自己打造一尊像塔楼那么高的塑像了。”
接下来又是沉默。科伦想要继续说一些什么,用财富诱/惑她,用甜言蜜语说服她,他很擅长这个……可是当他注视她时,却丧失了语言,喉/咙如烈日下的甲板一般干燥。她坐在壁炉旁,半张脸浸/润在炉火的明光中。她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邃幽暗如同广袤宽宏的夜幕,万千星辰都倾倒在里面。科伦心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悔意……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跟她相比,似乎也没有那么光彩照人了。
“我可以放你走,让你回到你最爱的大海,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李/明夜淡淡地说道。“我也可以把波利一起给你……不过你要做两件事。”
“尽管吩咐。”科伦说道,“我是您的人了,不论任何事,您只需说出来我就会为您做。”
“刚才那个女仆住在钟塔阁楼的第二间佣人房,你去杀了她,然后把尸体带来给我。做得干净点,务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遵命。”科伦愣了愣,当即明白过来,这是在给波利找替身了。
“第二件事。在离开卡洛城之后,我要你在半个月内收束散落在河间平原的海盗,从中挑出精通□□与火炮的人,然后把他们带去给我丈夫或是